他的下属副指挥使张允叹道:“可偏偏他就是比旁人会出。要是换做六科廊那一帮人,只会嚷嚷民间疾苦,殊不知圣上根本听不进去。可他却直接指向圣上的声名,这一下不就打在七寸上了。”

    杨玉闻言一怔,他颓然道:“李越十岁就入宫,同吃同坐,早已把皇爷摸得透透的。这么一个人,眼中还揉不得沙子,我怕咱们日后的日子也要难过了。”

    张允道:“咱们收敛点也就是了。再说了,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的顶着吗?”

    杨玉嗤笑一声:“你敢在皇爷面前充高个儿?”

    张允道:“咱们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可不还有锦衣卫舍人吗?”

    所谓的锦衣卫舍人,是锦衣卫的编外人员,专门任命公、侯、伯、都督、指挥的嫡次子,使他们安享朝廷俸禄。锦衣卫舍人每个月的月粮只有四石,如何够这些纨绔子弟挥霍,他们过去在京中勒索,如今京中风声紧了,就会想办法外放,去地方上打秋风。

    张允道:“要是真闹起来,就把那拨人甩出去,要是能再来一场郭家的大案,我也就认了。”

    杨玉道:“那怎么可能,要真到那个份上,只怕有些人就要再脱一层皮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心头一惊,四目相对之后,皆不再言语。

    杨玉虽抱怨,却也不敢懈怠,心急火燎地率众连夜出京,去提审石玺。谁知,他到了毫州后,却得到消息说,石家父子死了!

    杨玉又惊又怒,逼问毫州知州颜木:“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的?”

    颜木摊手无奈道:“石玺造孽太多,一经抓回,本地男女老幼无不切齿痛骂,他是活生生被被郡民丁淮踢死的。”

    杨玉又问:“那他儿子呢?”

    颜木道:“石坚是自缢于狱中。”

    杨玉的面色惨白,他道:“还是晚了一步,这下可好了,如何交得了差。”

    张允忙道:“石家的仆从何在,我们也可审问。”

    杨玉灵机一动,只有人审,能把事情圆过去,不就行了。他最后呈上一叠奏报,的确还牵连了几个人,只是都是凤阳府中的人物,远没有到中央。

    朱厚照气得将密奏仍到地上。他想了想道:“叫他们把石家的家眷提回来,交由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