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寂,地面上已经积攒了薄薄一层冰雪。
年年都有初雪,年年都令人期盼。
朦胧的雪帘之中,灯未熄,几扇暖黄且明亮的方窗。
江宅内外静悄悄的,袁新法等人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大棉袄配二棉裤,鞋里垫了乌拉草,跟熊似的站在大门口,笼着袖管、跺着脚。
天气还没到苦寒时候,却也挨不住一直站在外头干靠。
好在,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换班了,换班了!”
其中两个保镖闻讯大喜,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回院子,在身后留下两道雪泥脚印。
两人踮着脚尖走进屋,冲左边客厅一扭头,轻声招呼道:“道哥。”
江连横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胳膊肘拄着膝盖,在等一通电话。
落地钟的钟摆“嗒嗒”作响。因为太闲,他只好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终于,在点起第五支香烟的时候,电话铃声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
江连横一把拿起摆在面前茶几上的电话机。
“喂?说话。”
“喂,道哥,是我。”赵国砚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我到了,刚到,现在搁大和宾馆呢!我跟前台说了,你要是有啥吩咐,就打这个电话。”
“万事小心,顺着红丸去查荣五爷。”江连横应声道,“记住,别太心急,省得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