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恒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接蹿上了天灵盖,他们多久没联系了呢?一年?两年?不,那似乎是更久的。

    他成人礼之后,她就不再和他同进同出,身边的朋友都说她是在躲着他,他当时信了,还为了不让饶萱难过,刻意没有去找她;直到她两个月后成功拿下青年赛的金奖,他才知道,她是真的去努力练琴了。

    可后来,她家搬家,再加上得知饶萱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他就更难去主动联系了。联系了又能说什么呢?他心里放不下饶萱,又不想从她这里听到关于饶萱的半点不好。

    他放任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到后来连一句“新年快乐”或者生日祝福,都归于虚无。

    要不是因为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他爸妈急得焦头烂额都没能找到注资的人,他也不会来找她。

    许向恒心里很清楚,用以前的事情来做人情,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在,但他不相信他的青梅竹马会冷漠到不肯伸出援手。

    被甘棠的态度刺伤,许向恒嗫嚅道:“年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恰逢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甘棠一边给咖啡里加糖,一边说道,“许向恒,以前叫你一声哥哥,不说你会为了我赴汤蹈火吧,至少你会换位思考。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和我有交情?骗骗自己就行了。”

    “我……”许向恒噎了噎,手握着拳头,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好半晌才说道,“年年,我真的很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你是不是因为饶萱和叔叔的缘故才这样带着刺和我说话?”

    “如果我说,‘是’呢?李晋伤害了我们全家的感情,饶萱一次两次让我不痛快。”甘棠搅动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你既然和他们深度绑定了,就别再来我面前晃悠,真的很烦。”

    “只要韩家这次能帮忙,我……我可以和饶萱分手。”

    “你们分手不分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甘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咖啡是喝不下去半点了,甘棠是真不想被许向恒当冤大头一样缠着,索性把话说开,“我嫌他们膈应,不代表你和他们划清界限我就要帮你吧?我是说真的,别再来找我。我这个人的优点是不落井下石,前提是没人来招惹我。”

    说完,甘棠放下杯子起身:“我俩也没什么关系,这咖啡就AA吧。”

    见她真的要走,许向恒连忙跟着站起身想要挽留。

    甘棠脚步一顿,侧首冲他笑道:“诶,刚才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记住了吗?”

    许向恒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怎么不记得呢?她说,不落井下石的前提是不招惹,意思就是如果他继续挑战她的底线,她可能会对许家动手。

    许向恒不觉得她有这样的能力,可现在执掌智领集团半壁江山的韩芸有!

    在来找甘棠之前,许家就已经联系过韩芸了,韩芸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要签合同、立字据、做对赌,即便许家能撑过来,按照韩芸开出的条件,他们身上也要狠狠割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