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声,是他留在人间的最终余音,眼镜死了,虫群化作一道红风,从他身体上吹过,他那强横到能防御子弹的肉身,呈现出粒子化的瓦解,眨眼的功夫,场面上只剩下了一副白骨架子。

    卢晓莹哇地大叫一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饶是她这般坚强的女孩,也被眼前的阴间画面震慑到精神崩溃了。

    我快步抢上前,不顾一切地将卢晓莹挡在身后。

    虫群杀死眼镜后,快速升空后重新聚集,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远处悬崖上的妇女也发动了因果律,我亲眼看到,一道道白炽色的音波,以螺旋的形态奔涌而来,直直照射在不远处的白骨架子上。

    在音波碰触白骨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惨白色,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失明还伴随着巨大的耳鸣,我痛苦地捂住双耳,好在这些不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当我再次睁眼看去,眼镜真的就活了,他全身从头到脚,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呆的像只大土拨鼠。

    我知道,这段描述显得极不真实,这里我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我也试图把它写的尽量逼真点,可信点,但很快我就发现,即使我用再华丽的辞藻去堆叠,这也是件不真实,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种不真实,将我所熟知的世界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后面是一个叫做虚无的混沌空间,我知道,人间不可能存在死而复生的事,正如道家的尸解成仙,终究是个美好的童话一样。

    在鲁班厌胜术中,有一式叫做“枯木逢春”的神通,悲从喜曾使用过它,但那也不过是让施术者短暂复生三天而已。

    但这个不真实,的确真实地发生了,但因果律的恐怖,还远不止这么简单——它不但让眼镜以一种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姿态活过来了,它甚至还彻底逆转了我们战败的“果”。

    天空中的虫云开始诡异地自燃起来,烧的劈啪作响,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白火,白的是那么明亮鲜艳,白到一尘不染,我被这种纯净的火焰所折服,看的如痴如醉。

    白火沿着虫云燎原,顷刻间,就将虫云烧到连灰都不曾剩下。

    无穷无尽的分裂,至此也终结了,血蝗蛊被破后,两只痋主受到了极强的反噬,开始大口吐起漆黑色的尸血。

    尸血中夹带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尸。

    “教我火焰轮止!”卢晓莹走到我面前,美丽的眸子里闪着阴光:“我有的是佛光,不能借给你,自己又用不上,干存着岂不是浪费?”

    我有些迟疑:“可是,你并不是明王座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