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看他这么爽快,平时虐待他,也没有什么抱怨,突然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说:“没事休息一下,病历嘛,慢慢补。”

      这是杨平听他说过的最正常的一句话,前几天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说话那个脸色,跟个猪肝似的。

      这些住院医,确实辛苦,压力大,又拿钱少,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围着病房转,所以整得跟疯子一样,可以理解,所以也不说什么。

      “今天晚上肯定是个平安夜!”一个实习护士喝着喜茶,笑呵呵。

      “丕丕丕,乌鸦嘴!”张林着急得跺脚,装作往地上吐口水的动作。

      医生中有个规则,就是你不能说满话,比如:我做的手术一个都没有感染的;我今天值班肯定不会收一个病人;我管的病人才不会闹纠纷呢--

      传说,这样一说。没有?那就立刻来一个给你看看。

      “老师怎么带的,基本规矩都没教?”张林斜着眼睛,瞪着那个资深护士。

      资深护士立刻说:“好好好,今天给你来几个断指再植的,这总行了吧?”

      断指再植手术,辛苦,耗的时间长,有些医生有点怕,值班时候收到这样病人,一晚就弄这个了。

      几个人趁空聊几句天。

      护士站的电话响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会这么神吧,资深护士抓起电话:“你好,我是骨科,急会诊呀,什么病人,断指的?”

      我靠!张林眼睛里要喷火了。

      护士轻轻放下电话,双手摊开,耸耸肩:“没办法,你听到了?急诊科,会诊,断指!”

      “有这么玩的吗?”张林抑制住要咆哮的怒火,起身,轻轻地拍着那个小护士的肩膀:“哥服了你们。”

      然后对杨平说:“你守病房,我下去看看,等我消息,说不定开放骨折的,说成断指的呢。”

      张林理了理头头发,钻进急诊电梯。

      十几分钟,张林的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