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口才也进步了,一场病例讲解如同讲故事。

      “这个罕见病例就是---硬脊膜动静脉瘘,你们解决了白局,没有发现黑局,黑局继续作恶,而且逐渐加重,所以双下肢出现神经症状加重,白局掩盖了黑局,手术损伤脊髓血运成为它的替罪羊,遮障所有人明亮的眼睛,所有人不知不觉被它牵着进入圈套,但浑然不知。”

      “太刺激了,上帝,你确定自己在认真说话吗?”奥古斯特惊呼,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奇怪的意见,简直太新鲜了。

      “毫无依据!硬脊膜动静脉瘘,必须要DSA或更加先进的血管影像技术才能诊断,根本无法诊断,这个病人没有这方面的检查,你如何诊断?”小林笃冷笑,世界上目前没有任何论文或专著谈到用来诊断硬脊膜动静脉瘘。

      密尔顿摇头:“不,不,不,硬脊膜动静脉瘘全球报道不足三百例,完全不能诊断,需要做DSA,对脊髓动脉进行全面超选造影,即使这样还有诊断失败的可能,我觉得你的发言应该做到起码的专业慎重。”

      “不管对错,我们听到了不同的声音,这很重要,真理大多数时候在少数人手里,继续,我很有兴趣。”德国老头很讨厌英国人的傲慢。

      “没错,从这些图片无法直接看到瘘口,但是你们看这些片,有几幅图片很明确,这是CT的血管图像,这是MRI利用血管流空效应获得图像,两者有一个共同点,我称之为截断效应:从某一个点为界,静脉近端出现非连续的管径扩张,而动脉没有这种现象,这就是动静脉瘘的特征,提示某个点的动静脉之间存在瘘连接,动静脉交通,静脉出现淤血,这种淤血造成静脉扩张,而且扩张失去应有的平滑过渡,静脉淤血进而引起脊髓水肿,两个病情叠加在一起,导致诊断陷入迷宫。”杨平指着几个图片。

      如果从医学知识来看,大家都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也无法对杨平的话做出支持或反驳。

      “那么,给病人做一个DSA,进行脊髓血管的超选造影,这位杨医生的诊断不就可以证实了?”奥古斯特一直对这个病例有浓厚的兴趣。

      英国人还是显得保守:“血管超选造影时间较长,也有失败的可能,你相信他说的话?”

      “我们有比DSA更加先进的技术,可以验证这个诊断。”小林笃一直建议病人转往日本。

      “其实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没有问题,只不过要让大家以熟悉的方式明确诊断,可以再做一个DSA,这对医生的超选手法要求很高,还有更关键的问题---手术,这个动静脉瘘在比较隐蔽的位置,对血管的处理要求非常高,手术要十分精细,这个病人最好交给我的团队来治疗,其他人很难有这方面的手术经验。”

      杨平这是如实地说,这个动静脉瘘的处理,既不能结扎血管,又不像普通的瘘那样分离血管后做瘘口修补,为了病人的安全,恐怕真的只有自己动手才行。

      “这位医生的话,缺乏基本的证据支持,还有手术只有你才能做的,请问阁下来自哪家医院?从事哪方面的研究?获得过的研究成果?”小林笃毫不客气。

      “我是来自中国三博医院的杨平,很快你就可以见到我的论文,我无意妄言,这个手术,真的很难,很可能做完之后出现真正的脊髓血供破坏,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无法挽回,我不想看到这一幕。”

      杨平很平静,该说的都说了,他走下讲台,喝了一口水。

      每一个病人,他都会全力以赴,替病人争取最好的结果。

      这个病人其实是一个三重局,杨平只讲了两重,先让他们接受两重局,等下再讲解第三重局,对一些两重局还没有完全理解的,冒然讲第三重局,太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