豕三见问他屠宰献祭的三牲可否,回答道:“吾等庶民献祭,所屠与常者无异。贵人若有所异,但请言之。”

    郭先生道:“王献三牲,其献也各具其法,吾亦不能尽也。近日,其牲必至,随牲而至者,必有祝及厩人。诸壮士但请遵言奉行,可乎?”

    豕三道:“恐不趁贵人之意。”

    郭先生见豕三言语恭顺,道:“汝且为之。其有不逮者,可请于管令。”

    这次回到城主府,由于要见豕三,郭先生被推在客座的首席,郑安平次席。豕三进来时,就已经看见他,但只作不识。郑安平被郭先生点到名,于座中跪起拱手。豕三身处下位,城主在旁边陪着,见郑安平拱手,也深施礼道:“谨见管令!”

    郑安平道:“吾与壮士同居城中逆旅,早晚相会!”

    豕三道:“管令看顾!”

    郭先生道:“如此辛劳壮士。”

    豕三道:“贵人差遣,自当尽力。惟草野之人,愿闻其值。”

    郭先生道:“闻屠者其值有异,敢闻壮士之值?”

    豕三道:“夫屠者,乃有缚、杀、脱、剥、解之不同,但得其一者,加百钱;五行俱足者,但值四百五十钱。主客两便。”

    郭先生道:“就依壮士,五行俱足。”摸摸怀中,只得百钱,遂出予之,道:“此下定金在此,其余者,事毕即奉。惟一应之事,遵言奉行,不得稍有差池,恐得罪神明,降祸于民。”

    豕三道:“承贵人之赐。惟庶民等已成定例,其值必要事前付清,不闻后付。庶民若只得百钱,难对伙伴。请贵人且收回。”

    豕三的断然拒绝令郭先生十分错愕,但他迅速掩饰掉自己的尴尬,道:“壮士之例,自然当循。惟微庶随身仅此百钱,其有不足,愿管令补之。”

    郑安平自然知道,昨天自己等人一共只有六百钱,还给了七十钱的房钱。今晚还得再交六十钱。如果给豕三四百五十钱,六百钱基本告罄。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应承下来。

    郭先生道:“敢请左右伙护管丞归大梁,面见君上,报告一切。臣与令、尉留于邑中略事安排。”

    听到这一与之前不同的安排,众人心中都惊异不已,但表面上还是拱手道:“谨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