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五旺主持做晚餐。三人量了一斗米,张禄吃不了多少,五旺一人几乎吃了双份。多出一人来,虽然话不多,但也多出几分热闹,三人吃得很开心。
收拾过碗盏,郑安平对五旺说,如果他想回家休息,可以回家,东西不用带走,明天再来。五旺想了想,还是有些想家,就真的回家了。郑安平和张禄见五旺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憨厚人,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里,郑安平还是早例和张禄聊天,讨论着与信陵君和芒府的关系,讨论着应该如何治理管邑,要不要迅速地把管邑发展起来,还是说推一下动一下,或者干脆苟起来。张禄并无明确的见解,主张临机应变;而郑安平偏偏对临机应变没有感觉,总想找到点确定性来。最后达成的一致竟然是,对管邑的治理听信陵君,其实也就是曹包的,自己在管邑的发展倒可以积极一些。
得到这点确切性后,郑安平回房睡觉了。他在席上思考着如何利用管邑的一切,为自己发家致富服务,竟然一夜没怎么睡着。
鸡鸣之时,郑安平就听得门响,原来是五旺回来了。五旺回来时,竟然还扛着一柄耒耜,郑安平道:“何得用戊家之耒?”
五旺道:“吾在家时,父与置耒耜锸铫。复于郑父后,父言郑父或有之。然未之见也。”
郑安平道:“既复汝身,自当与耒耜锸铫。吾家本有,然与麻兄下葬时,尽弃于荒原矣。”
五旺道:“奈何弃之?是葬后不吉乎?”
郑安平道:“那日与麻兄掘穴,忽见秦人隐于山后,慌乱之余,焉顾其他,狼狈逃走。复往,则不知其踪,盖为他人所得也。”
五旺道:“郑父遗于何处,五旺去寻。”
郑安平道:“却也不必。彼耒耜尽以木石为之,弃之无妨。吾不日将为汝置铁器,汝其善为之。”
五旺道:“多谢郑父!若得其铁,耕种省力多矣!一人而得百五十亩,定不为劳。"
郑安平见五旺是天生热爱种地的料,也十分满意。他让五旺打扫庭院,把屋前屋后的野草拔去些。等天明了,再做早餐。自己也不好再回去睡觉了,就在庭院内练了几趟矛戟,浑身汗出,神清气爽。
吃过早餐,郑安平带着五旺背了钱,出门进城买了礼物,去见四位同僚。他意外地发现,粟兄竟然也复了一人,是他的幼弟,今年十五岁,正当书社之时。所有人除向郑安平道了贺,也回赠了礼物。
曹包告诉郑安平,月明之后,魏庭将征五百人修复南关,所有物资都已开始调集;信陵君从中调了一百人,准备为他们四人修筑住宅,鲁先生已经起身往管邑而去。这给郑安平提了个醒,自己反正没事,要不也提前往管邑跑跑,置点私货;哪怕是提前打理一下荒原也好。
他问曹包,哪里有比较好的铁具,曹包道,若论铁兵,郑城自然第一;但若论铁农具,荥阳城中里有一铁铺,常为人打补农具,应该有好铁;大梁城内虽也有铁铺,然铁复不佳,手工也劣,最好不要在大梁打制。郑安平道了谢出来。
回到家中,郑安平对张禄说起鲁先生已经启程往南关,准备修筑各家住宅,自己想前往管邑一趟。张禄说,反正只剩下十来天了,现在去还得回来,路上耽误的时间反而多;不如过个三五天再去,就可以不用回来了。郑安平算了算,也有道理,就只是每天带着五旺去自己的份田清理。去荥阳打制铁器,也觉得有点远,而且再去取也不方便,就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