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张口,就被老祖君给带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祖君说今日这师拜不成了,改日再来。

    又斥他看人如看棋,不是黑便是白,太过莽撞。

    他争辩了番,说那拿柳条子穿心剖腹的能是什么好人,想来修的也是歪道。

    祖君道他糊涂,只说那衡云子古怪,不愿与人交。但受他庇佑的数百里范围内,几百年间从未生起过一桩祸事,也无恶妖邪魔作祟。

    甚而好几座城池里,都供奉着百姓为他铸的仙像。早年间也常有百姓叩拜山阶,以答他恩情。不过总见不着他的面,时间一久,便没什么人去了。

    说到最后,祖君一掌拍在他的脑后,斥道:“我又何至于将你送进豺狼虎豹的嘴巴里?”

    他将信将疑。

    为弄清楚事实,他尾随了衡云子一段时间。

    却发现这人实在荒诞,行事也离谱怪谲——

    他见魔便杀,从不听什么求情或诡辩。但几乎不用灵术,而是随意捡根枝子木棍,便要了邪魔性命。

    唯一一次驭灵,是拿诀法固定了一片荷叶,随后盘腿坐在荷叶上,在池塘中间晒了半天太阳。

    打坐的地方就更稀奇了,树上崖边、屋顶房梁……何处都能拿来打坐。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将自个儿埋在了土里。

    跟了衡云子大半月,他不拜师的念头更加强烈。

    原因简单:这人可能是个好人,但绝对不是正常人。

    拜在他门下,恐会将脑子熬坏。

    只是祖君仍旧每天带着他往无上峰爬,言说温家不易。

    自然,也日复一日地遭受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