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满幕肃静。

    自江南问道后,借崔晋瀛一事,崔樊的势力已近乎被全盘拔除。顾听桉做事从来是斩草除根,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由叛乱一事诛连崔家九族,崔樊被流放边陲苦寒之地。

    如今底下响起臣子们低低的交谈声,皆是因北暮最近在边陲的异动,“北暮蛮夷怕是又要起战。”

    “蛮夷归蛮,三万铁骑自是没得言,今大齐怎么能独抵北暮进攻?左藏府藏空虚,将士无粮食,何以御甲兵?”

    “依臣所看,大齐新与西离联姻,不若请师援我。”

    “哼,西离能许三年不出兵已极矣!”

    顾听桉眉眼寡淡地看着底下人怯懦的神情,战事不来,便各各勇于进谏,一来便都无能为力,实在不堪为官。

    “君上,不若使臣为大齐出使东隐。”一道平淡的声音响在殿内,让满朝文武都朝那俊俏稚嫩的少年郎看去。

    去找东隐?是沈槐奚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东隐因北暮刚撤兵,北暮来打,又去寻东隐?几条命去啊?

    沈槐奚眉眼间尽是温良,看着百官,心中划过一丝讥诮,继而低头道:“纵使此一职非由臣,但使天下难破北暮。北接东壤,北暮有攻大齐之意,必置东垂,与东隐约。但东隐前已退兵,而今大齐上下一心,它自不敢再妄动。且东隐同北暮长离积怨已深,大齐前与东隐通货,为之破利,北暮不及攻其利,破口是矣。”

    “臣愿往东隐游说!”沈槐奚的眼似乎有种经久的平静与帷幄。

    顾听桉眉眼冷清地看着朝下的沈槐奚。前些日由许娇娇一事,有人提供了御史许昌贪污受贿的证据,于大齐,又割下一颗毒瘤自是好事。可……沈槐奚竟公然承认江晏栖是他未婚妻的事!

    若非照亦禀报,他都明目张胆到他眼下了。

    江南问道时,他便屡屡挑衅,如今更是……

    顾听桉凝着沈槐奚这眉眼,当真是……看着便讨厌!

    见顾听桉迟迟无言,沈槐奚竟抬头对了上去,直视君王本已是大不敬,可他那清澈慵懒的眉眼又像是含着挑衅。

    这该死的顾听桉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