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岸澄夕阴,火旻团朝露。

    “嘀叮……嘀叮……嘀叮……”

    江晏栖看着远方,冠青云之崔嵬,纤罗为缨,饰以翠翰,既美且轻。铜制的风铃挂满了高枝,宁静的深林中响起幽幽古铃,如是溪旁落花涓涓流,风寒夜雨入江中。拂风略过更无痕,悦耳风铃流心中

    可谓一等与渠谈般若,滴丁东了滴丁东。

    江晏栖看到这一幕,心中憾然,启唇道:“听桉很有心。”

    顾听桉牵着江晏栖的手,幽清的桃花眸绽开一抹淡淡笑意,道:“身旁便是有心人,我又怎能不用心——先生,听风。”

    百铃入耳,古树璀错。

    江晏栖轻轻抚过这古木纹路,把袂笑道:“我倒是更喜欢,听桉。”

    江晏栖话落,自己都要惊诧自己的直白。

    当对方给予了足够的安全感与浪漫时,喜欢并非那般难以宣之于口——因为确信,自己说出的喜欢,永远会有回应。

    顾听桉幽清的眉眼带笑,“古往今来,后宫弃妃数不胜数。的确是一入宫墙深似海,我不喜这深宫后院,热爱山川草木的先生自更不愿困居于此——自长遗殿暗道可一路通达自此。往后,先生自可来去无阻。”

    闻言,江晏栖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此般重要之事,却是被顾听桉随口告诉了自己。

    还有什么是比信任更有说服力的事呢?

    沉默了一会,江晏栖笑道:“听桉便不怕我跑了?”

    顾听桉冷清的眉眼虽被笑意晕开,此时却是分外的认真,“先生一向理性,若先生当真有一天选择离开。我会将自己变得更好,等先生回来。”

    说着,顾听桉忽然轻咳了两声,“——当然,不能是同沈槐奚跑。”

    “君上对自己这般没自信?”江晏栖听着最后一句,不由一笑。她要同沈槐奚跑,大概自十岁那年早早便跑了,此刻也轮不到他了。

    顾听桉轻轻弯起了唇角,“因为是先生,所以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