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是天底下最实在的东西,它是不会撒谎。

    但它会作祟,让不是变成是,让有变成没有,让黑的变成白的。

    还能让人死。

    让人撒谎,更加不成问题。

    “那究竟是谁撒了谎?”陈南山说,“目前最有可疑的是陈师爷。”

    “不,你说反了,”李昱白说,“最不可能的是他。”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有人引他出去的。”陈南山毫无怀疑的顺着李昱白的思路说了下去,“就是为了制造他出逃的假象。”

    李昱白点头。

    “那封信……难道是墨水的问题?军中细作常用的云母矾密写术?”陈南山,“打盆水来,让它现出原形来。”

    用云母矾制成的墨水写信,信件中的字在干透后就成了隐形字,但只要沾水,有云母矾墨水的地方比其他地方不容易打湿,于是就会现出原形。

    陈南山兴致勃勃地将信纸平铺放入水中,等着看字迹出现,然而纸张全都湿了,也没有等到结果。

    “这……”陈南山抬头去看李昱白,“你猜错了?陈师爷不是被故意引出去的?”

    李昱白显然也很意外,但他想了想:“如果陈师爷是真的潜逃,为何偏偏揣着这封空白信?他若是要演戏,为何不提前准备符合他口述内容的信?”

    盐官县衙人数众多,但在夜里能入后院放火的寥寥无几。

    “那我们来还原一下吧。”陈南山说,“县衙人数众多,但能入后院并在深夜放火的,只有住在后院的人。”

    比如林长贤一家及仆妇,还有与正房只隔一道墙的西厢院。

    西厢院与主院,仅仅只有一道角门。

    角门被踹烂了,这是在发现起火后,西厢院的人为了救火才造成的,其中一个伤者,正是因为踹门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