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已过了白露,夜晚已有了几分秋凉。

    这样的夜很是舒服,尤其是在这样的明月夜里,只是蚊虫依旧还很是活跃,多少有些令人心烦。

    皇城司的那处黑楼下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一盏气死风灯。

    皇城司的那位老阎王长孙惊鸿依旧躺在他的那张摇椅上,手里依旧拿着那把破烂的蒲扇,偶尔在身上拍打两下,却不是在扇风,而是在打蚊子。

    他对面的那张石桌子前坐着三个少年,三个少年正在聊天。

    他们是王正浩轩、阿木,和他的孙女长孙红衣。

    长孙惊鸿没有闭上眼睛,他在看着这三个少年,那双老眼里满是慈祥,哪里有半分阎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就这样看了许久,他才微微一叹,心里也有许多的感触——

    自己已经很老了,用老话说,黄土已埋到了脖子处,指不定哪天就下去了。

    但他们还很年轻。

    自己曾经也如他们这般年轻过……年轻,真好!

    精力充沛,意气风发,敢打敢拼,并绝不畏惧,更不会退缩。

    这便是初生之牛犊,这也是三月之朝阳!

    哪像现在的自己。

    有着太多的顾虑,也有着太多的犹豫。

    这些年守着这阎王殿,除了调查一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这阎王殿接下来交给谁?

    想着这事便有些烦心。

    他收回了视线,抬眼望向了头顶上那被切割开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