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微微凸起的地面上灯光压暗,那曾闪耀过无数次的白到刺眼的追光灯再次任劳任怨地亮起。一个被照得看不清身形的人伸出绑着绷带的手调试起麦克风架,一张有些g燥的有棱角的唇微微开阖吐出一个低沉喑哑的喂。

    喂、喂,喂?喂——

    开始了。

    要开始了!

    刚才的沸反盈天似乎像是梦境,安静的场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

    姜夏彤抛下酒杯直起脊背,她从额头到脖颈均是烧得发红,不知是激动得还是刚才的酒劲上了头。她已经做好准备,每个细胞都在活跃,只等着被一声嘶吼一段吉他一个重重的鼓点就能调动起,在这黑暗的环境在这绚烂的灯球下释放天X随他们做一只在钢铁丛林里不羁的孤独的绝望的贪婪的野兽,晃起身T伸长手臂把一切郁积一GU脑地宣泄出去疯狂到不留一丝余地。

    但是没有,之前期待的一切,全都没有来。

    一段嘈杂的乐声响起,刺耳到就像是有人狠心拿长指甲在黑板上划了长长一道。剌得身T里一阵阵发虚,难受到心口里仿佛被谁捣了一拳,给每个人的脑里心里全都投下枚重磅炸弹。

    姜夏彤忍不住捂耳,人群里传来一叠声的我C,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开骂,旁边的西装男士发出一声嗤笑。

    夏诤喻时飞姚煊似乎全都懵了,夏诤好像发了脾气,一GU脑地撸下吉他背带把乐器往地下砸。喻时飞伸手拦他,姚煊也抛下表演不管上去拉架,被夏诤在眼睛上结结实实来了一老拳。大战在即,姜夏彤坐得远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有人开始boo,有人问崔易怎么没有来?还有醉汉喝多了趁乱高声嚎,夏诤我A你就他娘的一乌合之众——

    只有车南依然故我。

    站在台前,不管背后打得你来我往的团员,依旧用绑着绷带的手拨一曲明显没提前准备过的歌。

    这首歌的前奏很温柔、很安静,和Pger的任何一首歌都不符合,带着一种沉静的味道,因此之前完全被其他人的演绎压了下去,成为嘈杂的背景音。但是在此刻另外三个人都离开乐器之后,这道被压抑的乐音却猛然间迸发出坚韧的神采,像是一道破开层叠乌云的闪电,点亮你的望眼,裹挟雷声而来。

    他开始唱了,初时很温柔,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力量。说实话,姜夏彤听了这么久他唱歌,却很少听见他使用这样的声线。他是愤怒的、爆裂的,像是往刚含了曼妥思的嘴里灌一口摇了一刻钟才拧开的碳酸汽水,一GU劲从脚跟拔到头顶,冲到一瞬间头部充血只想随之尖叫,每一声都是嘶吼,不唱到额头脖颈爆出青筋都不算开了嗓。

    但是此次不同。这是简单到会被骂口水歌的调子,但是却直直照到人心里。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像是被无形的手往头上泼了一桶冰。

    全英文的歌,人均知识水平不高的观众群,听不听得懂都还两说。但没一个人指责他放洋P,就连旁边本来都意yu拎包走人的男人都坐了回来。

    他唱:Mamaalwaystoldmedon’tyourun/Don’trunwithyourscissors,son/Yonnahurtsome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