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湿冷的中国南方活了小半辈子,庄司也没生过几场病,在法国和沈琼年打了一场反而发起了低烧。

    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时,秦言衣着整齐地靠坐在床头看书,捧的是本大部头的全法文手写体初版传记,庄司一个字也看不明白,但还是安静地趴在枕头上看着秦言。

    “醒了?”秦言摘下眼镜,随意地夹在书脊当书签用。

    看着被合上的外文书,庄司点了点秦言的手背:“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饿了吗?还是想接着睡?”秦言把被子拉到他的肩上,又摸了摸恋人的额头,“嗯,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睡得还挺舒服的。”庄司把脑袋又埋进鹅绒枕里捣了捣,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微微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嘶,我忘了这儿还破着呢。”

    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庄司刚醒还没怎么感觉到就被秦言托住了后颈。

    “还很痛吗?要不要再给你加止痛药?”秦言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哄小孩的意味。

    庄司按住秦言的手,飞快地从床上爬起:“骗你的,不痛了。”

    叩叩叩——

    屋外有人敲门。

    “请问秦先生还在吗?拍品的交接还需要您确认一下,如无意外很快就能送到您的手上。”

    秦言答:“稍等。”

    庄司听不懂法语,但也知道应该是找秦言有事,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脸让他放心:“是有事吗?那你去忙吧,我也想出去走走,顺便拍点照片。”

    “我给你找向导,这里你是第一次来。”秦言吻了吻庄司的额头。

    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可不止他一个。

    庄司又想到了昨天遭受了人生重大打击的沈琼年,那小子不仅被自己打,还被阿兰特捅了心窝子。

    说惨还是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