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觉得最近江夏一直在躲他,从前她明明八点准时出门,现在突然提前到了七点,完美错开他起床去工作的时间,连日来,他俩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晨起去卫生间,幸而又幸地赶上和她的车屁股问早安。

    晚上也是,江夏的睡觉时间也跟着提前,每次他收工回来,她已经睡了,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完全不见她影子。

    如此持续了好几周,季淮才恍然惊觉,他好像很久都没看见江夏了。

    明天是周末,季淮微信了江夏,问她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结果收到的回复是她明天要出国。

    不出意料,尽管季淮起了个大早,第二天依然没见到江夏,问了李姨才知道,江夏昨天压根没从公司回来,直接从公司去机场了。

    接着李姨也跟他告了别,她是江夏的保姆,不负责照顾季淮,夏夏走了,她就要回临川看外孙子去了。

    季淮送走了李姨,回到家,发现偌大的房子,又剩他一个了。

    院子里有棵晚桂,江夏走的时候才有花苞,可直到桂花的甜香散尽,细细小小的花瓣全都零落成泥化作肥料,季淮才再次在家里看见那个熟悉的风尘仆仆的行李箱。

    江夏歪在沙发里,对他进门只用了一声哼哼来回应。

    季淮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回来了?”

    江夏在沙发里团成个团子,勉强给面子地把眼睛撬开一条缝:“什么时候去晚宴?”

    季爷爷那边来了通知,夜里有个慈善晚宴,让季淮和江夏一起先到庄园,他带着他们俩去参加。

    “七点。”季淮回答。

    “那行,我先睡一会,化妆师来了你叫我。”说着,江夏就又闭上眼睛睡了。

    季淮打量着她,发现她更瘦了,眉宇间尽是疲惫。只是不知为什么,季淮这次见她,莫名感觉她身上多了些戾气。

    戾气这东西不同于其他情绪,准确的说,它更像一种气质,压在举手投足间,让人心生惧意。

    季淮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从他进门起,他跟江夏还没说上三句话。直到他想给她盖上一床薄被,才敏锐地嗅到一丝缘由——

    她身上有股极淡的烟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