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泽看上去仿佛是一个身体瘦弱的青年书生一般,但是实际上他的武艺也是受过仇澍为他请来的武师调教过的。而且他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尽管朔月武艺也是不凡,而且这一把短剑扔的巧妙而突然。

    但是还是被仇泽提前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险。奈何他站的地方本就是在门口,前面站着的是已经被杀死的慈延,而身后则是站着一个高大的青衫刀客。能够回转的余地本就很少。只见仇泽,右手挥动短扇,轻轻格挡住了飞来的短剑。但是短剑何等锋利,朔月的加在其上的力道本也是很大的。轻而易举的便撕开了木制的折扇,不过折扇还是改变了短剑运动的方向,短剑由方才对准的左胸,偏移到了他的右胸之上。

    显然仇泽没有意料到短剑竟然力道这般大,方才还带着轻松的脸角,这一刻终于出现了紧张之色。他赶紧侧身闪躲,短剑滑过了他右胸前面的衣服,准确无疑的刺入了他的右臂之中。不过刺入的短剑却没有在他的脸上展现出痛苦之意。而是有着懊恼甚至于怒意,但是谁也不会等到他的怒火发作。朔月扔出的短剑,夹杂风雷之音,仿佛便是进攻的号角。原本装着沉睡的月卫们,纷纷起身,结成了月阵,提剑刺向了屋内的其余青衫刀客。

    刀光剑影,一瞬间便充斥在了房屋之内。那些跟进来的青衫刀客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的突然袭击,慌乱无比,了了片刻,便被月卫们砍下了数个大好的头颅。仇泽极为聪明,他虽然恼怒方才朔月击杀了他,但是他还是赶紧退到了屋外。而熹雪并没有着急加入战团之中,她抽鞭,几个鞭响,便打落了屋内悬挂在了不同的角落的灯火,一刹那间,众人眼前一黑。唯有月卫早先便有了准备,对伙伴们的位置都有仔细的记下,至于进来的那些黑衣人和青衫客自然是没有这些准备。

    待到大家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月光的美丽散在了屋角,方才看到,满屋之中,尽是尸体。月卫们的白袍之上都是血迹。此刻站在屋外观察的仇泽显然也是被月卫们的实力震惊了不小。可见刚刚朔月扔出的那一把短剑并非是运气使然。

    想到了这里,仇泽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这次来到了寺内本就只带上二十余名的青衫刀客,还有不足二十的黑衣杀手。后者是他义父亲自豢养的,实力有限的紧。作为弥补,黑衣杀手之中有着十人带上了火枪。这玩意在春神堂内的数量都是有限的很。

    之前,慈延问熹雪情况如何的时候,熹雪骗他说有援军到来。哪里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慈延禀报了仇泽之后,仇泽真的相信了几分。于是他便让火枪队还有另外的七八位青衫刀客,埋伏在了寒山寺东边的入口。防止有丰泽田庄那边过来的援军半路杀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此刻,他这边的力量其实是十分有限的。刚刚在屋内又被月卫毫无代价的斩杀了数人,现在的场面之上,青衫刀客只剩下了不足十人,还有数名的黑衣杀手。尽管人数上还是有着优势,但是仇泽知道自己的这些人实力是不占优势的。更何况仇泽自己又受伤,行动十分不便。

    看着院内的形势,他顿时便觉得骑虎难下。但是仇泽却是一个狡猾之人,他这一刻自然是明白了陈熹雪所说的那个援军估计也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事情也得分轻重缓急。显然寺内的局势更为恶化一些。于是,他一边让身边的刺客去将埋伏在寺外的刺客们喊过来支援,一边由派出几个人去寺门口处杀马。

    寒山寺寺庙建筑数量有限的紧,其中的马厩也不是很大。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提前入住的香客和寺庙自己牲畜占用了。而陈熹雪他们本来就是打算临时待会儿,二日早上就离开,所以马匹都拴在了寺门处。之前的仇泽实在是太自信了,根本没有考虑将寺门处的马匹处理掉。毕竟在南方,一匹普通的挽马都是珍贵万分的。

    仇泽杀马阻敌的想法不可谓不毒辣,一旦马匹被杀,援军而至,陈熹雪一行人只能任人宰割。不过,朔月自动手的那一刻就开始考虑到了马匹的安全。他最害怕的便是仇泽先一步的把马匹杀掉,这一刻看到了仇泽指挥手下前往寺门,心中了然几分,自然十分开心,更是不会让仇泽得逞。他回头看了熹雪一眼,陈熹雪点头示意,表示不用月卫护她安全。

    于是朔月便变幻了月阵,开始逐渐向寺门处移动。仇泽这边本就是下风,此时因为杀马的意图被月卫们识破,月卫们越发的狠了起来。场面基本上便开始一边倒,不仅仅黑衣刺客开始被屠杀,就连着武艺高超的青衫刀客这边也开始出现了伤亡。反观月卫这边,却是依旧结阵稳定,没有丝毫的破绽。在阵眼之处,朔月的带领之下,滴水不漏。仇泽见状,低喝一声。撤掉右臂上的衣服,包扎在了手臂之上。然后抽出腰间的长刀,跳入了战团之中。一把朴刀,直刺向了朔月。朔月赶紧挥刀来挡,却没有想到,这个仇泽力气如此之大,竟然一刀下去把有些筋疲力尽的朔月逼退数步。

    不过朔月战斗经验也是极为丰富,他借力打力,化解了仇泽的攻势。但是奈何仇泽本就不准备和他硬斗,而仅仅为了拖住他们。而为过去杀马的刺客增加时间。旁边的熹雪见状,赶紧也过去增援。弃鞭执剑,奔向了已经到达了寺门处的几个黑衣刺客。然后便和那几位黑衣刺客缠斗在了一起。

    熹雪的剑术自然也是出神入化,不仅仅得到了九玄的真传还得到过千羽的点拨。这几个刺客哪里是熹雪的对手,不过熹雪毕竟实战经验还是有些不足,再加上她不愿意杀人,对这些刺客也是下不了太狠的手。所以还是花了一番心血才击退了这些黑衣刺客。仇泽见状,便也果断放弃,不仅仅自己退出了战团之中,也还指挥着那些青衫刀客后退,放过了熹雪他们离去。

    仇泽见到了屠马的刺客们皆被击杀,自然是不愿意再强留他们下来,因为只要熹雪过来回援。寺内的他们怕是一个也跑不掉。算算时间,仇泽觉得回援的那些人应该差不多过来的。仇泽屠马不假,但是他何尝又不是在拖延时间呢?

    月卫们不敢逗留,将受伤的护卫在中间。其余的依旧结阵围绕,缓缓退去。寺门外的夜色已经褪去,朝阳缓缓的升起,但是看向远方还是迷迷蒙蒙的一片。又有月卫牵马过来,大家纷纷翻身上马,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自寒山寺而东而去,最开始遇到的便是枫桥。当年张继的那段诗,名曰便是《枫桥夜泊》。枫桥所在这段河流便是江苏的吴淞江。这段小江,连接着上海和苏州。上面的船只也是来往不断。只不过这个时候恰是黎明时分,既没有白日里面船来船往,千帆竟过。更没有入夜时分,江灯渔火,月落乌啼,霜天寒夜。一切都是十分的静谧。

    有时候事情往往充满了变数,尽管仇泽放开了陈熹雪等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安全,恰恰相反,仇泽带过来的火枪队正好便在枫桥的东边桥头,他们得到了仇泽的求援信息之后便开始回援。正好与赶回来增援的火枪队相遇。

    一边是焦急万分的火枪队,另一边便是疲惫不堪,刚刚逃过一劫的熹雪一行人。两者相遇,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春神堂的火枪虽然也不是装填式的老式火枪,但是不得不说都是清军淘汰下来的旧火枪。所谓的旧,并不说枪是旧的,这些枪都是安庆内军械所当初造出来准备给淮军使用的,后来因为种种的原因,被淘汰掉了。但是淘汰掉的军械,便因为种种的原因流入了民间,流到了春神堂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