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许老爷子手捧保温杯,一双如鹰般凌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似要将她看透。

    “韶华啊。”老爷子沉了一口气,“你是我女儿,想什么,一个动作我看得明明白白。”

    许韶华心虚地低下头,莫名的紧张感浸了后背直冒冷汗。

    “别以为给我点好处,就想我帮着你去言言面前说情。”他用力地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许韶华憋得脸通红,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几十年来的习惯,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你现在能做的,不是想如何让言言原谅,而是真真正正地做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言言这些年吃的这些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老头子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我们许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插手这件事。”

    “爸,我——”许韶华着急想解释,可在与父亲四目相对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先听我说完。”许老爷子押了口茶,“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言言原谅你,之前做的那些错事就能一笔勾销?”

    许韶华愣住,父亲的每一句都直她的戳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做了这么多伤害言言的事情,有什么资格央求她原谅?过去的伤痛已经留下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以为几句道歉,做个饭煲个汤,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就能当做没发生了?”

    许老爷子冷嗤,“我告诉你,不会。”

    “你对言言好,那是应该做的,而不是带有目的性,像完成任务一样,以此来抵消你的过错,去掩盖你过去的不堪。”

    许韶华呼吸一滞,就像寒冬里有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下来,冻得骨头都在哆嗦。

    “人无完人,不怕做错事,怕的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既然知道自己过去是不对的,那就更应该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是发自内心的对言言好,而不是表面上。”

    许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语气很平静却也让许韶华感到无比的恐惧。

    那种将她看穿的眼神,如同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压得她喘不过气。

    “要是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那些年,最难过的日子言言都熬过来了,我希望你但凡有点良知,就不要用母亲的身份去道德绑架言言,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

    许韶华紧张的攥着手,她更咽的抿着唇,良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