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去屋前罚跪后,云侧妃抬手便又遣了奴婢们去往外间,一时之间,除了若兰还在以外,偌大的内室空荡无比。

    云侧妃的内室陈设可谓是无比彰显宠爱。

    其中最晃眼的便是东海国进贡的东珠,穿成的珠链坠与房梁下,那颗颗珍珠圆润饱满一般无二,在灯光下恍若朝霞夺目,令人眼眸流转,见之难忘。

    再若便是书法大家绝品的百景花鸟屏风,一年仅此八匹的青玉缎幕帘,这房里更是挂了五匹有余,旁人求之不得的,她反倒是当做摆设。

    角落里,凡是赏心悦目的地儿皆都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盆栽,那上面独特的裂纹,叹为观止的书画字迹,用色大胆巧妙绝伦,若是懂瓷器的人一看便知,那是第一瓷商独家供应的绝品,世间仅此一件,若是不小心打碎,怕是烧瓷人本人也再烧不成第二件的绝品瓷器。

    更别提所有木制物品皆是木中极品,沉香木所制作,雕刻,冬暖夏凉,亦能留香百年不散…

    记得往常看见这些,云侧妃心中总是漫起甜滋滋的感觉,犹如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心房,那时她总能脸带笑意,忆起与耶律楚珖的点点滴滴。

    可是现在,她再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中怒意渐起,甚至还伴随着又酸又涩的感觉,差点没把心房撑开一条缝隙…

    她一时失神望着那片闪耀着的东珠,也不知是花了眼还是看入了迷,眼角竟分泌出透明液体。

    一旁若兰以为云侧妃伤心过度,较忙拿出绣帕,关切道:“娘娘您…哭了?”

    “我哭了么?”云侧妃下意识接过绣帕,凝望着镜中清晰的自己,发现自己的眉头已经因为忧愁无意识的蹙紧。

    她没有思韵姿色过人,漪兰秀丽可人,芙清端庄大方,更没有后院里那些无名之辈年轻…她正一年比一年老去,还算俏丽的眉眼因为染上病气,早以失去了活力,所以愁上心头自然也不甚么好看。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甚好看,更别提见惯了美色的耶律楚珖……

    “若兰…本侧妃是不是有些老了?”她轻抚眼角细纹,无比落寞。

    人多不公平,有的人天生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而有的人还未盛开便已凋零。

    今日的侧妃尤为多愁善感,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侧妃人这么好,她竟然还想着分一杯侧妃的宠爱…简直太不应该了…

    若兰抿了抿唇摇头眼神坚定道:“侧妃在奴婢心中甚美,旁的夫人追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