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旺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最下面的位置,一会看看坐在最上面的父亲,一会又看看同样坐着的兄弟,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人分三六九等,在同一个家庭,地位也分高低,在元城郑氏,负责种地的郑元旺的地位很低,别说跟郑元家、郑元业和郑元兴这些兄弟相比,就是连郑程、郑万这些侄子也比不上,地位不高,再加上沉默寡言,平日有什么事也不找他商量,突然被点名留下开会,一时还真不习惯。

    郑元业高兴地说:“阿耶,今日我们元城郑氏可以说威风了一次,连刺史都给我们家送礼,看以后谁还敢小看我们。”

    “二哥,是你想的这个主意好”郑元兴高兴地说:“咱们这一招,既能暧了鹏儿的心,让他知道家里还是很关心他,二来能重振我们元城郑氏的声望,三来也得到实惠,可以说一箭三雕,妙啊。”

    作为商人,郑元业最看重那些贺礼,光是现钱也有二千多贯,其余的价值还没有统计出来,粗略估计贺礼的价值在五千贯以上,这可是一大笔横财。

    元城郑氏,很久没这么阔过了。

    郑长铎的老脸有光,一边抚着胡须一边说:“是不错,这次庆贺,荥阳那边也派人送来贺礼,要是我们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我们有机会回到荥阳郑氏的祖祠,要是能把先祖的灵牌放进祖祠里供奉,那元城郑氏崛起在望。”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要是元城郑氏能得到荥阳郑氏的认可和扶持,就是想不崛起也难。

    郑元兴看到郑元家有些郁郁寡欢,没怎么说话,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对郑元家说:“大哥,还是你教导有方,要不是鹏儿,也不会有今天的盛况,我们这些叔父能力有限,这个家,以后还得看鹏儿啊。”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想当日,把鹏儿赶出门时,一个个热嘲冷讽,恨不得把郑鹏当成仇人,要不是自己再三求情,差点要在族谱中除名,就是郑鹏被逐出家门后,郑元兴父子还说了很多如赶走了瘟神一类的话,现在倒好,左一个鹏儿右一个好侄子,那脸好像属狗的,说变就变。

    郑元家刚想反驳二句,郑元业突然抹抹眼睛说,一脸动情地说:“正所为树挪死人挪活,以前我们对郑鹏太好了,全家人节衣缩食,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就是闯祸也一次次替他善后,后来发现不是长久之计,狠下心给他来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这一步棋,带真是走活了,看看,三年时间还不到,受勋封爵,幸好当日我们恨下心肠,强忍内心的不舍,这才造就了鹏儿的今日,你说对吧,大哥。”

    “是,还是阿耶和诸位兄弟用心良苦”郑元家犹豫一下,还是开口应道。

    本想说郑元业见风转舵,翻脸比翻书还快,郑元业那么一说,郑元家还真不能反驳。

    被逐出家门,也算上得郑鹏咎由自取,被逐出家门前,郑鹏的确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也花费了家族的大量钱财,现在出人头地,也得回报一下家族。

    郑长铎看到大儿子没有跟自己唱反调,再一次选择顺从,面带笑容地说:“一笔写不出二个郑字,亲不亲,自家人,元家,等鹏儿回来接收爵田和邑户时,跟他说,过去的事不再追究,这郑家的大门,时刻为他打开。”

    前二次示好,都无功而返,郑长铎也看出郑鹏对郑元兴父子心怀介蒂,干脆让郑元家出面。

    怎么说也是亲生父亲,这几年,郑鹏没少给父母送钱送物,说明亲情还在,有郑元家出马,肯定马到功成。

    “是,阿耶。”郑元家心里一喜,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