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最后一粒棋子落下,棋局逆转,白子大获全胜,裴郁整衣抚袖,眉目清淡,“请她进来。”

    绿衣等这句话等得要不耐烦了,犹不敢放肆,规规矩矩行礼,莲步轻挪迎了出去。

    一眼见到庭院揖礼静待的卫小郎,明知故问:“郎君怎么此时才来?”

    这下卫悬祎确定夫子是真的怪她来迟了。她抱着画筒喊了声“绿衣姐姐”,人美嘴甜,绿衣悄悄朝她使了眼色。

    “谢过绿衣姐姐。”做好任打任罚的万全准备,卫悬祎跨门而入,“学生见过夫子,愿夫子喜笑颜开,心想事成。”

    喜笑颜开?心想事成?真不是来晚了故意哄她的说辞?裴郁眉尖舒缓,嗔她还和幼时一般嘴甜。这份融于骨子历经岁月仍未改变的机灵讨巧教她心口发暖。

    室内静谧,细嗅之下犹有一股极浅的寒梅冷香。思及这人刚从梅林折返,她纤柔莹白的指闲适搭在月牙扶手,双足斯斯文文踩着脚踏,一言不发。

    罩在娇躯的大袖衫衣襟缠绕寓意深远的暗沉云纹,袖口锁着细密齐整的银灰线,腰系丝带,裙长曳地飘逸飞扬。冬阳爬过高墙,绕过窗棂,映照那身通派淡雅繁美的衣饰,唤醒明明灭灭的光晕。

    裴家嫡长,槿川书院乃至帝国唯一手持教鞭的女夫子,本是风雅绝伦的人物,然而此刻望着一丈外身着绯袍恭然行礼的稚弱童子,她眉梢浮动,赞了声好相貌。

    难怪能惹郑家女梅林相约。

    裴郁无奈发笑,总觉得她的阿祎往后要惹满身桃花,教情海泛舟的男男女女痴心、伤心、挂心。

    卫悬祎紧张地喉咙发干,在夫子静默打量的目光中渐渐红了小脸,四周过于安静,她急于说些什么,抿唇,“悬祎自知有错……”

    “近前来。”

    “是,夫子。”

    离近了,美貌被无限放大,裴郁精致的眉目不自觉敛去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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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光掠过她腰侧悬挂的长竹筒,生出了然,“来手谈一局。”

    “夫子有命,学生不敢不从,只是棋艺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