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朱由校不担心自己大明的鸦片贸易会得不到有效的武力保护,但他也并不想现在就利用军事武力宣扬霸权。

    一旦启用战争,或多或少都会激化矛盾,使得一些欧罗巴国家产生民族情绪,并因此出现抵制大明货物的现象,从而影响两国经济贸易,使得大明在短期获得巨大战争回报后而得不到长期的高回报。

    同时也难保不会进一步刺激这些西洋诸番觉醒出思想前卫的人来,然后甚至痛定思痛,奋起直追,成为大明将来之隐患也未可知。

    如果要打,也应该是在这些欧罗巴强国的国民财富在被自己差不多快吸干,即鸦片贸易达到饱和之时。

    当然,究竟何时会因为鸦片贸易而出现战争不是谁都能预测到的,朱由校毕竟也不是神仙。

    鸦片贸易带来的好处不仅仅体现在国家收入提升方面,也直接体现在各阶层大明子民生活质量的提升方面,已是浙江女子师范学堂祭酒兼诗词教授的魏敏儿刚领了一笔丰厚的薪水就准备着即将西湖边的一套别墅买了下来,以备他日邀请一二好友于湖心亭中看雪。

    对于他们这种教职学官而言已非曾经的州府县学时的教授教谕一样算是个穷官儿,除了靠收些学宫生员的贿赂有所进益以外就没有别的油水,而如今这些如魏敏儿和张岱这般的新式教育体制下的教授的薪水早已能与当朝一品大员相比肩。

    更何况,无论是文科也好,还是理工科也好,这些所谓的教授都是该领域的佼佼者,而陛下现今又重视学术研究,这些人也就在社会上都挂有兼职或者承担课题,因而其他方面的收入也不少。

    因这日正值大雪时节,各大中小学堂都放了寒假,魏敏儿也就叫了辆黄包车去了自己西湖的别墅。

    此时的大明已经开始普及黄包车,这种人力与机械组合的车辆备受当今社会上流阶层的青睐,特别是喜欢端着的知识分子,这种出行方式要比骑自行车更让他们觉得有范儿。

    张岱此时也同样乘坐一辆黄包车赶赴魏敏儿的西湖别墅。

    他现在是大明日报的总编纂,挂着南京礼部右侍郎的官衔,算得上是朱由校手底下排名前三的御用文人,几乎也就是朱由校在学界的忠粉与口舌,一篇小品文最是能把朱由校治下的天启盛世记述的真切而生动,比翰林院的史官所写之实录更受文人们喜爱。

    因为在学界久负盛名,是大明官方舆论的大管家,现在的张岱自然不是原本历史上那个会沦落到被两小妾驱使,挑粪灌溉的境地,如今的他早已比他年少时还要豪富阔达,比之前也更爱精舍美婢。

    且现在大明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市房价早已是陡然直升,豪富者置地多以修房建屋,而不再辟为田亩供人租佃,而张岱也更喜欢购园林买别墅,当然也不仅仅是他,整个社会上流阶层都已习惯天南地北买房子,从东到西炒地皮。

    “老董,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家年货可曾办齐了没有,今年共得了多少钱”,与魏敏儿临时招手黄包车不同,挂着侍郎衔的张岱是家中自养了一个黄包车司机,当然黄包车也是他买的,而这黄包车师傅则是董其昌家的奴才,但董家恶了当今陛下,因而被抄了家,而这董其昌之奴才也不得不投靠张岱,专门给张岱拉车。

    这董师傅体力充沛,拉着已经发福达两百斤体重的张岱在青石板路面上是轻飘如燕,一路小跑着还不喘气且能回答张岱的问话:“回爷的话,都办齐了,我家那大儿子在眉生公司谋了差事,现在已经被选为去什么英吉利的利物浦做了执事,今年刚寄回四万多银元,说是让我们多置办几处房产,嘿嘿。”

    “可以啊,敢情你们家大儿子当年进轮船招商局的培训学堂是进对了,没想到竟然在眉生公司谋了这么个差事,不过这眉生公司倒也真是赚钱,所有外番的血都快被他吸的差不多了”,张岱作为大明日报的总编纂已然习惯跟每一个阶层的人闲谈以收集素材,即便是他自己的司机也是如此。

    而作为大明媒体领域的高官,他也自然知道眉生公司经营的是什么买卖,如今见此,他也少不得想着要写几篇文章报道一下这眉生公司同时再谈谈国强民富这个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