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乾清宫外的宫灯不禁晃了几下,柔弱的烛灯更是要熄灭了一般,远处的打更声渐行渐远。

    朱由校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在白天,自打见了海兰珠一眼,这人的容颜就像是刻在了他脑海中一般,脑海中萦绕的也一直是那曼妙的身姿。

    弄得一向注意力比较能集中的朱由校是没办法处理积压的各种政务,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做帝王久后的一种懈怠感也是越的强烈。

    值守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刘若愚走了进来,见朱由校百无聊赖的将同一份奏疏翻来翻去,也看出来陛下似乎心情不佳,便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李阁老求见。”

    “李明睿?这么晚,他来干什么”,朱由校说着就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皇家工业公司联合几个传教士最新研制的大座钟,却不过是戌时初,搁在后世也就七点多点的样子,但自己怎么就觉得过了很久一般。

    既然是内阁大学士求见,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事。

    朱由校觉得自己再怎么急着一尝美人滋味,也得做好一个帝国执掌者的本分,便道:“让他进来吧,去给朕谈一清心咒。”

    刘若愚应了一声,他虽是阉宦,但也是内书堂出身的高级知识分子,才学不亚于外廷的进士们,因而一清心咒倒也弹得极好,不知不觉间,朱由校内心里的火也压制了不少。

    “见过陛下”,李明睿现在也蓄起了胡须,云纹边的乌纱帽沿下还略有了几丝白霜,倒也比昔日更显得稳重。

    朱由校打了个哈欠,仰面躺在宝座上,指着一个垫子道:“坐吧,不必拘束,今天是你值守西暖阁?”

    “谢陛下赐座”,但不知怎么回事,李明睿今晚却显得很客气知礼,不像往日一般在朱由校这个君王面前有些随便,待坐定后更是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陛下,今日的确是微臣值守,见陛下您这里的灯还亮着,便过来求见陛下了。”

    “嗯”,朱由校淡淡应了一声,他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也算是摸准了这些臣僚的心思,特别是这些大红大紫的天子近臣,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事要说时,总是会刻意先把态度摆得极为端正,所以见李明睿这样,他便不由得冷下了脸:“说吧,什么事。”

    李明睿微微欠了欠身:“如今禁卫军旗开得胜,横扫科尔沁部和喀尔喀部,卢阁老更是功不可没,还有那一群皇家军事学堂的学员们却都是取得了让人想不到的战绩,当真是可喜可贺,甚至微臣听说他们还将一个叫海兰珠俘虏进京城,还献给了陛下?”

    朱由校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他倒想看看这李明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李明睿见朱由校应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怕朱由校死不承认,但现在看倒也省了许多口舌,便直接跪了下来。

    “起来吧,有话明说,不必如此”,朱由校回道。

    李明睿则是故作紧张的揩拭了一下额头:“微臣请陛下立斩海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