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由校来到大明朝后第一次走出这紫禁城,确切的说,是坐在龙辇出了紫禁城。

    朱由校自己想来都有些可悲,自己作为这个王朝的主人,却跟个囚犯一样,到现在才有机会出来放风。

    但这次放风却是他不愿意的,因为他现在就像是个木偶一般被各种礼仪束缚得半点自由都没有,街道被垫上了厚厚的黄土,两边的商店也都被强制关门,百姓们也都是呆如木鸡的跪在两边,没有半点平时的市井气。

    朱由校自己也不能走下去随便抓住一个百姓问他吃不吃的饱,穿不穿得暖。

    因为,如果他现在要是有一个不雅的举动,到仪式结束后,就会有一大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言官弹劾他这个君王。

    这就是大明皇帝与那什么大青国酋长不一样的地方,大明的御史言官们喜欢找皇帝的茬,而大青国的御史言官可不敢找皇帝的茬,除非他不想要脑袋。

    不进一粒米,不吃一片肉,从凌晨开始到现在,就这么一直饿着,为的就是这个祭天仪式,朱由校算是明白正德帝当年为什么讨厌这群文官了。

    从西周以来,每一个封建王朝就有祭天的仪式,重复华夏衣冠的大明王朝对这个更是执着。

    朱由校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皇权的象征,也不敢违拗,虽然腹中空空如也,但他也只能忍着。

    兵部左侍郎卢象升和东厂提督王承恩一前一后的挨着朱由校的龙辇,而在他们与朱由校之间则是各有五十人的京营兵马,只是这一百人京营兵马却与礼部右侍郎王继谟昨日所选的那兵马不一样。

    王继谟也瞧出了这一点,忙急匆匆走到卢象升一旁:“建斗兄,这是怎么回事,护卫陛下的兵马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百人。”

    “柔德兄莫急,这都是那王公公支的招,他昨晚硬说陛下安危要紧,只要一百户不够,非要再添一百户,下官刚刚履职京营,诸事还不顺手,少不得只能听他的,所以才请得陛下准予多派了一百户兵马,这样也就更保险些,你说是不是?”

    卢象升赔笑道。

    而王继谟则是尴尬的强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看了后面的王承恩一眼,暗骂道:”这些该死的阉人,没一个好东西!“

    骂归骂,这王继谟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也不好跑到朱由校面前说自己想干什么,也不好把后金的十八巴图鲁再调到朱由校的周围,也只能默默的走着。

    而随同百官一同跟着朱由校出城的右谕德张雍也不知道上面的安排除了一些小差错,他见阿济格和其他鞑子都混杂在这长长队伍中,心中就自以为此事成功已毫无悬疑,就不由得暗笑起来,并不善地看了前面的朱由校一眼,低声骂朱由校是狗皇帝。

    朱由校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一转眼时却恰巧看见阿济格那不小心被风吹来的猪尾巴铜钱辫子。

    朱由校心里不由得一紧,他自然知道戴如此丑陋辫子的是什么人,再看看那些人满脸的杀气,就更加笃定的认为这场祭天仪式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