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

    手上攥着半截刺绣华丽的衬衣袖子,裂口看起来还很新鲜。

    拉斐尔的大脑空白了一两秒。

    “啊!!——对不起!!!”

    刚刚直起腰来,就被突然甩过来的半截衣袖糊了一头一脸的米尔缓缓取下了那块浮夸的布料。

    “牧师先生,没有关系的。这种衬衣我还有很多。”

    “啊!”袖子刚脱手的一瞬间拉斐尔就感到有些不对,眼睁睁看着自己又闯了祸,这下脸色是更加惨白了,有些结巴起来:“这这怎么行呢,这衣服一定很贵吧!”一看就很贵!我做人的十几年都没摸过这种料子!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几句,恳切道:“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我一定会赔的。”

    米尔没有回答。拉斐尔忐忑不安地打量着他,目光不经意扫过被他扯下来的那处,破布条正清凉地挂在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上飘飘荡荡,再次惊慌起来,啪地一声捂住了脸又道:“对不起!!”

    “?牧师先生,不用赔。”

    拉斐尔偷偷把手掌分开一个小缝,悄悄打量起来那裂口处,心道自从做了鬼以后,自己的手劲还真是大。

    “牧师先生,想看的话可以凑近点。”

    正胡思乱想着,拉斐尔一惊,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坏心眼,狐疑地偷眼观察了一下米尔再正直不过的表情。

    一位绅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一定是他想多了。他慢慢放下手,感觉大胆了一些,于是真的凑上前去细看了,迟疑了一会儿道:“或者,我可以帮你稍微缝一下?我看你好像也没有带行李的样子。”

    “那就有劳了。我确实没带行李。”

    见他没再推脱,拉斐尔暗暗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阁下那只乌鸦怎么不见了?”

    米尔道:“飞走了,也许是去找吃的了。”

    “这样。”拉斐尔哦了一声,感觉混沌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

    “牧师先生,您之前见过达克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