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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秋意喜欢云雀的叫声,大公子亲自纵马,日夜兼程,去了几百里之外的终南山里,为许秋意捕捉云雀。只因为许秋意好奇终南山上的云雀,叫声中是否有含有禪意。

    许秋意不喜蜡烛燃烧的味道,大公子更是豪掷万两在西域胡商那里,买了一斛拳头大的夜明珠送给许秋意。

    许秋意喜欢瞧人变戏法,大公子便纡尊降贵寻了天桥艺人,刻苦学了幻术,只为博美人一笑。

    宋如是无意间听到院门处嚼舌根的小丫头说,大公子花重金在外面给许秋意置了宅子。如今两人整日里的出双入对,郎情妾意,难解难分。甚至大公子出门会友的时候都会带着许秋意。

    听到这里宋如是匆匆的进了屋,悄悄的关了门,轻轻地上了塌。她扯过锦被蒙在头上,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烦心事隔绝在外。

    当所有人都知道李诃另有新欢之后,她也不能十分肯定李诃对她的心意了。他对她的情意像是一场短暂的美梦,又像是清晨花朵上的晶莹露珠,待梦醒来,待太阳升起,身旁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她甚至不明白他是离开了,还是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头上一轻,眼睛蓦然一亮,宋如是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睡了过去。她臆症了一会儿,方才睡眼惺忪的瞧着揭开锦被之人。

    一瞧之下,她霍然清醒过来,竟然是李诃回来了。他同往日一般笑吟吟的看着宋如是。长眉若柳,眼睛细长,身如玉树,恍若谪仙。

    宋如是傻傻的看着李诃,似是已然忘记了他的模样,又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底。

    李诃微笑着捏捏宋如是的脸蛋,柔声道:“你这胖头鱼,竟睡到了现在,快些起来吧,该用晚膳了。”

    宋如是心中一喜,坐起身来,就要下床。她无意间瞟见李诃腰间,系着枚交颈鸳鸯荷包。这荷包并不是她所绣,待又想到他近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莫名气恼。她索性转过身子,背对李诃。

    宋如是这般侧躺片刻,身后竟是不见半分动静。她又挨了一会儿,李诃仍旧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由得心中慌乱起来,她微微翻转过来,眯着眼睛拿余光打量着李诃。

    只见李诃正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唬的她一跳。宋如是干脆坐起身来,怒视李诃。意图在气势上压倒李诃,哪知她刚在瞪人方面有些心得,便被李诃搂过,落入了自己早已熟悉的怀抱。头顶上传来他无奈的声音:“阿如。”

    宋如是鼻子一酸,眼泪随之落下。那个许秋意不管如何面容惊人,她都未曾放在心上。只因她相信李诃,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等,等着李诃的一个解释。

    如今真等到他回来了,满腔的委屈却溢出心头。他们二人成亲不过半载,就出了这般事情。若是他有苦衷,只管与她说。她自会体量他的,他怎能把她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呢?

    泪水一旦滑落,便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不过片刻,李诃的前襟就被洇湿了大片。

    宋如是抬起头吸吸鼻子,兀自带着哭腔问道:“你可是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