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懿的屁股还没坐稳当,纳兰松月便缠上去,叽叽喳喳地与他讲述自己今日出街的见闻:

    “夫君,前几天锦华庄新进了一批杭绸布,其中有一种绸布,透亮似的薄,贴着肌肤冰冰凉的,我便扯了几匹,叫东家做两身里衣穿。”

    纳兰松月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攀上宗懿的脖颈:“今天我把里衣取回来了,那布料伴随光线的强弱还能变颜色,忒神奇了,晚上我穿给你看,保管你也喜欢。”

    宗懿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一旁的游莲,随手搂着纳兰松月的腰,把她拢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自己喜欢就好,月儿肤白,红色儿绿色儿都好看,给我看或不看都不要紧的。倒是祖母,你今天回海岭府,见到祖母的心痛病可曾好一点?”宗懿望着怀里的纳兰松月,很认真地与她聊天。

    “嗯!”纳兰松月点点头,“见过了,夫君也不用太担心,祖母的心痛老毛病了,半年几月的总会要发一次,这几天倒是好一点了,只是还未好全,依然不能受累受刺激,不然就会心悸喘不上气来。”

    “唔……过几日,我带几个方外高僧去给祖母看看,医官不管用,咱们可以试试别的。”宗懿说。

    纳兰松月认为可行,说过几天夫君再去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带她一起去。说话间,纳兰松月突然从宗懿的腿上溜下来,可劲给宗懿磕头。

    宗懿不解,问纳兰松月这是为何,连声叫她快起来。

    纳兰松月不肯起,她抬头望着宗懿说:“臣妾做了夫君的妻,就想替夫君尽到妻子的责任。”

    宗懿点头:“很好呀,月儿能这么想,是本王的福分。”

    “那么臣妾就想劝一劝夫君,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么咱们就王府里的姨娘为何就可以不顾祖宗礼法,随意留宿府外呢?知道的明白是王爷的意思,不知道的还当是咱九王府没规矩。”

    宗懿一愣,转瞬大笑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再扫一眼游莲后,便弯腰扶起纳兰松月道:

    “月儿说的对,你是主母,后宅的事怎么做,你说了就算,从今往后咱不要莲姨娘随意外出便是。”

    游莲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宗懿和纳兰松月你侬我侬,宗懿对纳兰松月应承得快,可不等游莲翻出一个鄙视的白眼,便听得宗懿把话锋一转:

    “可是月儿你也知道,为夫需要莲姨娘替我练水兵,每天她要去兵营,也是练兵的需要。”

    “练兵便练兵,你可以叫她先教你几个关键诀窍,你自己先学会了,练好了水兵,再叫她去兵营查漏补缺,总好过现在这样,天天疯婆娘似的满城乱跑。”

    宗懿听着,觉得纳兰松月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有可能会开罪游莲,但是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便立马应下,说再不许游莲夜宿府外,若实在有事,与月儿商议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