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倒是没有焦芳上刑,将焦芳的供状,原原本本的送入宫中。

    很快,宫中就来了消息。

    焦芳家人窃取新药,理应严惩不贷,奈何尽都咎由自取,因此做罢。焦芳受株连,罢官,降为庶民。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没有了。

    焦芳自南镇抚司出来,浑浑噩噩,他穿着旧衣,蹒跚着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从前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芸芸众生,总觉得街道上的人,并不清晰和真切,可如今,他也归于众生之列,这等感受,实是令人酸楚。

    傍晚十分,他在客栈简单的洗漱之后,抵达了西山。

    特来拜见方继藩。

    听了门子来报,方继藩很意外。

    焦芳这老贼,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放出来也就罢了,居然会敢找上门来?

    这是找死。

    方继藩气定神闲,决定会一会他。

    刀斧手自是有的,足足一百多个,统统埋伏在屏风、帷幔和耳室。

    只要稍有动静,便可将他剁成肉酱。

    方继藩却是摆出空城计,表面上,这厅中只有他一人,他好整以暇的喝茶,面露微笑。

    焦芳入厅,居然没有大哭和大闹,而是复杂的看了方继藩一眼,而后,作揖行礼:“草民焦芳,见过齐国公。”

    方继藩道:“坐。”

    焦芳依言坐下,他很颓废,双目浑浊,家中遭了如此巨大的变故,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可他毕竟是焦芳,在激动和大哭大闹,且还差点面临生命危险之后,终于,他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