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只是一个藩王,他哪里有勇气,敢于和几百张嘴去斗争。

    就算人家不一口一个吐沫,喷死自己。

    哪怕是单打独斗,这奉天殿里,随便挑出最没水平的一个,人家都能当着陛下的面,变得花样喷你朱祐杬一个月,而且,朱祐杬可以保证,对方喷的姿势,都不带重样的。

    到了这个份上,不乖乖认怂,还等什么?

    朱祐杬这一次,又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看上去……仿佛是他被感动了。

    陛下如此爱护他们,让他们从穷乡僻壤搬来京师,这是对他们的关照。

    可事实上……他是真的伤了心。

    在安陆的时候,听人说京里的水太深,可现在看来,还真他娘的够深的,自己的脑子,居然屡屡一片空白,完全的不够用。

    弘治皇帝眉已一挑,他和兴王虽是兄弟,自有兄弟之情,可即便有天大的情分,也不及削藩要紧。

    削藩的本质,是为了王朝的长治久安,是为了大明的基业。

    要对你好,到时来了京师,自是多给你一些赏赐,给你优渥的条件,也就是了。

    兴王倒是识相,做了表率,看来……这削藩……竟是滋生出了曙光。

    弘治皇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兴王竟能如此识大体,不过……朕许多年不曾见兴王,自相见之后,无一日不是忧心忡忡,就怕到时,兴王又要回藩地去,这一去,只怕今生,兄弟再无法相见了,诸卿通陈厉害,颇有几分道理,若宗室的日子,苦哈哈的,这是我大明之不幸,朕……也愧对太祖高皇帝,既然,现在诸卿纷纷恳请朕召宗室入京……而……”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内心深处,怎么会有窃喜的感觉呢?

    不能喜,不能喜,得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