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乐……再对比百官们的悲凉,却令弘治皇帝的心凉透了。

    他认为太子是对的。

    支持太子。

    可是……太子行事,太令人忧心了!

    对待臣子,固然也要有严厉的一面,但是……总不能把人家的亲眷送去了吕宋,还当着面笑出来吧?

    如此……臣子们……谁肯为之效命?

    太子……还是缺乏历练,可是……可是……朕却已老了。

    弘治皇帝竟生出无力感,他想向上天再借一些阳寿和精力,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他也没有选择,哪怕太子荒唐到这个地步,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朱厚照则是乐呵呵的道:“谢师傅,令堂兄可比谢师傅要识趣得多,他比你晓事。”

    谢迁心头一震,卧槽……晓事?

    没错了,定是已不堪忍受,连最后一点尊严也已放下,百般乞求。

    朱厚照便道:“老方,取谢志文的书信来。”

    方继藩早已等候多时,立即自袖里取出一沓书信,手指放在舌尖舔一舔,浸湿了,而后开始翻查这一沓书信,好不容易的寻出了其中一封,这书信的信筒撕开,里头……是一块丝绸。

    毕竟距离很远,且还要远渡重洋,寻常的纸张,怕受潮。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家有钱,丝绸在海外贵的离谱,可享受惯了丝绸的谢家,用也就用了。

    这丝绸打开,方继藩咳嗽一声,道:“太子殿下钧鉴,草民谢志文敬上,草民奉旨举家徙吕宋,现已安顿,皇恩浩荡,又蒙太子殿下之福,虽至吕宋不久……”

    方继藩慢吞吞的念着,每一个人都竖着耳朵。

    所有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