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志想了想:“学生还有恩师。”

    弘治皇帝乐了:“你为何总是开口闭口,总是恩师?”

    “恩师乃再生父母也。”这一次,欧阳志反应快了一些。

    弘治皇帝感慨了:“卿家所言,也有道理,卿是至情至性的人啊。朕听说,卿家恩师诸门生之中,最看重的是卿,是吗?”

    欧阳志沉默了。

    “卿家为何不回答。”

    欧阳志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恩师最看重的,乃是徐师弟。”

    “哪个徐师弟……”弘治皇帝奇怪了。

    欧阳志道:“编修徐经。”

    弘治皇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这何以见得呢?”

    欧阳志想了想:“自徐师弟出海之后,恩师就再没有提起过他,恩师是重情重义之人,断然不会将徐师弟遗忘,可恩师不但绝口不提,甚至命人绘弟子像,竟也故意遗漏了徐师弟,由此可见,恩师如此,只是不愿触景生情而已。”

    弘治皇帝颔首:“想不到……竟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真是……遗憾的事啊……倒是难为了他,平时看他笑的挺开心的,哪知道,他还有这样伤心的事,在人前欢笑时,他一定很辛苦吧。”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也不禁感慨。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悲惨的童年经历,自己的生母,至今看不到自己成为太子,成为天子,甚至看不到朱厚照和朱秀荣的出生,看不到朱厚照和朱秀荣成人,每念及此,弘治皇帝便觉得,这是不可触碰的心事。

    弘治皇帝竟是动容,眼泪有些模糊起来。

    他摇摇头,苦笑道:“人都有不可触碰和提及的人,这不是因为铁石心肠,而是触碰了、提及了,便不免伤神,人要向前看,不可往后看啊,欧阳卿家观察入微,看来,倒是很了解你得恩师。”

    欧阳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