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礼晖鼓舞将士们出兵,将士们也都充满斗志的时候,刚下朝就飞快赶过来的殷永旻突然冲进来对他们大声喊道:“不可!”

    殷礼晖抬头看向这一位盟友,他如今主意已定,轻易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殷永旻深深了解殷礼晖的执拗,他没等殷礼晖问为什么,就上前直接开口对众人道:“二皇兄,你想想,刚才在朝堂上,殷晟完全可以一举拿下你,他为什么不动作,反而要给你机会让你回来,让你召集大家商议谋反?”

    殷礼晖冷冷一笑,道:“四弟是在担心我行事过于莽撞吗?四弟应该知道,从我杀了楚遥岑,但是殷晟却没有将虎符交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部署着谋反的事情了。如今我是胸有成竹。”

    “二皇兄,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殷晟他不先动手杀你,就是因为他不想背负一个容不得人的骂名。但如果你先动手的话,这骂名就是你的了,就算你将来得到天下,你也不一定会拥有民心。”殷永旻义正言辞,仿佛是真正在为殷礼晖考虑。他走上前一步,对他道:“二皇兄,没有足够的理由,你的谋反师出无名,那就是从外到里的谋反。如果我们找到好的时机,将我们的谋反打上冠冕堂皇的旗号,这样不仅可以笼络民心,你也不会因此而遗臭万年,千百年后别人谈起大黎的君主,也不会有什么骂名。不然二皇兄你想想几百年前的玄宗,就算他是一个开明的君主,他将当时的国家版图扩充到有史以来最大,不还是依然因为杀害兄弟,一直被骂到现在吗?你再想想武皇,她为了当上君主,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她平定叛乱势力、实施轻徭薄赋,做了那么多对百姓好的事情,记住她的好的不也仅仅是她为政时候的百姓,我们现在谈到她,不依然会觉得她就是个毫无仁义道德的君主吗?”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的确让不少将士们刚才鉴定的信念都有了些动摇,很块便有人站到了殷永旻的战线上,看向殷礼晖道:“康王爷,四王爷说的不无道理,自古以来,战争都有义战和邪战之分,若是我们师出有名,就可以笼络民心,鼓舞士气,倘若现在贸然出兵,这‘人和’的好处就被殷晟他们占了去。”

    殷礼晖听罢,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道:“什么义战邪战,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现在风凌谙的兵马都分散了,而且他们还都没有赶回皇城,正好是我出兵的好机会。倘若失去了这个先机,等风凌谙的人马过来,到时候我们势必又是一场恶战,那还更加劳民伤财,也会给我们的将士们带来更多麻烦。现在一举击破,所有的骂名我背着,你们只管跟我享受掌控权利的果实即可,我不在乎我死后,别人怎么看我。”

    这一番话,又将刚才动摇的军心都稳定了回来,殷礼晖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对于这样可以共患难、同富贵的首领,他们已经没有更多要求了。

    于是他们都不在说话了,那如同火焰般炽热的眼神都很明显地表示着,这仗是势必要打了。

    殷礼晖又看向殷永旻,问道:“四弟,我知道你还是打算走你以德服人的路线的,现在我也不逼你,若是你还在意这些名声,你大可以与我决裂,抽身走人。若是你还愿意与我一同战斗,那我也欢迎你。”

    殷永旻微微垂眸,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怎么样,殷礼晖都已经鉴定着一颗心绝对要谋反了。他现在离开殷礼晖,殷迹晅和殷晟也绝对不会接纳他,他也只能继续和殷礼晖维持这个联盟。

    殷永旻点头道:“既然二皇兄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我们一起,围堵殷晟吧。”

    于是当天夜晚,早该冷清下来的皇城依然保持着热闹,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的士兵们围绕在皇宫的周围,他们个个都紧绷着神经。而真正的百姓们却在悠闲的游逛,游逛累了,就回家睡觉,他们并不知道,也许一觉睡醒,整个黎国就易主了。到时候他们可能听见各种宫里传来的消息,比如小皇帝突然暴毙,比如小皇帝玩闹,不慎落水被淹死……殷晟可能会拥有各种死法。

    殷礼晖的敌手殷晟,也并非不知道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危险,他今天在朝堂上激怒殷礼晖,就似乎是主动对殷礼晖说,你该动手了。

    他现在所在的寝宫之中,聚满了人,好几个看起来就武艺高强的侍卫已经背着行囊了,有两位宫女照顾着正熟睡的殷桓。殷迹晅和风凌谙他们,也都在场。

    殷晟有些忐忑,问风凌谙道:“风卿,我真的现在就要离开吗?”

    风凌谙点点头,语气果决地道:“是的,这个时候刚刚好,皇城的守卫,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们会分出一波送你们离开,另一波坚守阵地,以备我们抵挡不住殷礼晖的时候,还可以为你抵挡一阵子。”

    殷晟嘟着脸,“你说殷礼晖他们,真的会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