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辙见黎乐昀认出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哭泣,不免有些惊慌,走过来手足无措地试图替黎乐昀抹掉脸颊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认出你……”

    黎乐昀崩溃地抱住了江辙,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心里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这太可笑了,他竟连鱼目和珍珠都没能分清,误把鱼目识做珍珠,死乞白赖地追着那人展开了一段错误的缘分。

    原来,他们从相识开始,便注定了错误。

    他从宋叙川身上所遭受的苦难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最先认错了人,否则,就不会这样。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恨透了这样糟糕无用的自己。

    想毁灭。

    黎乐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眼眶赤红,似乎陷入了难以调节的混乱之中。

    “阿昀,你怎么了?”

    江辙神色紧张,抓着黎乐昀的手臂,抿着唇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想起上次在表姐诊室外面看到的一脸颓丧的黎乐昀,想起他纤瘦白嫩的手腕拿着一张诊断书的样子,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黎乐昀未答,仍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情绪中,江辙抓着他的手臂却不小心将他的衣服袖子往下扯了几分,露出了手臂上斑驳狰狞的伤疤。

    他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看向黎乐昀的脸,手指抚过那些伤疤,声音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颤抖,“这些都是什么?”

    “没什么……”

    黎乐昀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惶然无措地把自己的袖子拉下来,企图在昔日的好友面前遮住自己经年累月的狼藉,也遮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今日去向日葵花海之前,宋叙川还带着黎乐昀路过了乡下的一所基督教堂,他那时手里牵着个黎乐昀,心里就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