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你这孩子可太客气了,要么说你母亲好福气,云妃娘娘在宫中深受圣上宠爱,你又成了大将军夫人,日后过不完的好日子呀!”孙氏略显夸张又意有所指的称赞,让文氏脸上并没什么笑容,孙氏这哪是夸,分明是酸。

    因为她的大女儿也进了宫,但却不是很受帝宠,而她的小女儿原想着嫁给许钧泽,但太后、皇上还有许钧泽本人都不太乐意,所以她这会儿对文氏三人说话才有些阴阳怪气。

    孙氏见文氏三人都没再接话,虽脸上有丝尴尬,但她还是又靠近林舒然一些,嘴里说着夸赞的话,但眼中却闪过恶毒的光:“瞧瞧,多好的姑娘,你说你当初怎么那么傻,你与那顾家儿郎又没有婚约在身,就算是私定终身,也不必傻的为他守丧三年,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不是,好在,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虽说进门就当十三个孩子的娘,但许大将军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是你那些继子们太爱惹事了些,唉,你也是不容易!”

    文氏和明氏一听孙氏提起“顾家儿郎”,当即脸色就都变了,这些年因为顾景城,林舒然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们一直担心她会沉溺在顾景城死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所以从不在林舒然面前提起顾家的任何事情。

    孙氏故意当着林舒然的面说这些,大概是想着刺激她,令她失态,但林舒然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林舒然,她脑海中对于顾景城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因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大波动了。

    所以,她面色如常淡淡一笑看着孙氏道:“劳烦孙伯母惦念了,顾家哥哥为国捐躯,乃是真正的英雄豪杰,能钦慕过这样的男子那是舒然的荣幸,正所谓‘花开花落终有时,缘起缘灭无穷尽’,或如伯母所言,舒然是个有福气的,不然也不会得圣上赐婚嫁与大将军为妻,更不必受生育之苦便可先享儿孙满堂之乐,上天厚德,舒然只会感激,哪里谈得上辛苦与不容易。”

    林舒然一番话听得孙氏暗咬后槽牙,她原是要林家母女难堪,哪想到林家这小女儿如此会说,倒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文氏和明氏婆媳悄悄对视一眼,都暗松一口气,她们真担心林舒然会当场情绪失控,或许这三年的时间真的已经让她学会了放下。

    未免孙氏继续纠缠,文氏找个借口带着林舒然先离开了,京城后宅谁不知道这位秦国公夫人说话最是刻薄无理,时时处处都要与人比较,最看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三人跟着侍女的指引来到了清扬公主所在的暖阁,这位清扬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先帝宠爱的幼女,性情出了名的火爆难缠。

    据说,她待字闺中时相中了新科状元,执意要让先帝赐婚,但状元郎当朝拒婚,言说家中已有爱妻幼子,自己实不堪公主良配,望帝王另配东床。

    奈何清扬公主就是相中了他,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以权势相压,最后那位状元郎的发妻不忍丈夫被不断发难,自缢于公婆的坟前,最后清扬公主还是如愿嫁给了状元郎,只是婚后两夫妻的感情并不是特别好。

    林舒然这是第一次拜见清扬公主,皇家公主自然气度不凡、高贵傲气,只是明明第一次相见,她却从清扬公主的眼神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自己以前得罪过她吗?

    “你就是许钧泽的新妇,林太傅的幼女?”清扬公主已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皆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正是臣妇!”古代的礼仪规矩身为现代人是没学过,但这具身体的某些记忆还是刻骨存在的,所以林舒然言行举止都让人看不出异常来。

    “回去之后好好教导那些许家子,别以为他许钧泽是大将军,毁了本公主的手中宝,就能那么便宜过关,本宫可不是那么好讲话的人!”清扬公主语含愤懑与威胁,但林舒然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手中宝?

    文氏和明氏都担忧地看向林舒然,她们没想到清扬公主会把与许钧泽父子的帐也算在林舒然的身上。

    “臣妇明白!”心里疑惑不已,但林舒然面上还是乖巧应答,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她尽量少问少说,更没必要去得罪一位皇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