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间有多少次这样的大雨呢?

    她有多少次在这样的大雨中,想着他的脸,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呢?

    高中地理课学过,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亚热带季风XSh润气候,和银城一样。这样想着,就好像他离她并不远,只是她的冬天变成了他的夏天,她的白天变成了他的黑夜,他经历的每一个充满鲜花和露水的清晨,在她眼里都是倦怠而孤寂的h昏。

    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无数遍暗示自己,他不好,喜欢他会受伤,会难过。

    可当他再次出现,在这样的大雨中,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降临在她面前伸出援手的时候,她发现一切的幻想都被击碎,一切的揣测都化为云烟,那阵从南半球吹来的季风横渡太平洋,跨越十一个时区,吹动了她心上落满灰尘的衰草枯枝,让她是如此害怕直视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激烈的情绪被发现。

    让三年前不计后果的鲁莽重新上演。

    SUV一路向前奔驶,雨点敲打着两侧车窗,拖出长长的斜痕。

    从铁皮房出来,江潜开了半小时,路上没几辆车,全都堵在这一段,前方路面塌陷,出事的卡车半截悬空,刚刚才被拖车拉上来。

    交警穿着雨披,拿着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后面的车!不要再往市区开了,道路已经封闭,你们往东边服务区等一晚上,明天再走!”

    有外地司机探出头:“你们银城还是国际大都市,路不能走不知道提前通知啊!高德地图上都没显示,我酒店都订好了还要再出钱住宿?”

    交警把大喇叭对着他:“政府出钱,政府出钱,就跟做核酸一样!大家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好吧,扫牌子上的码领餐券,去服务区免费吃早晚餐!再说一遍,酒店房间先到先得……”

    那司机眼看几辆车往岔路开去,立刻把脑袋缩回驾驶室,踩油门掉头。

    余小鱼目测共有四十几辆车,那服务区她去过,是个b较大型的休息点,但只有一家汉庭酒店。

    她紧张地趴在驾驶座后面:“江老师,我们要不去服务区将就一晚吧,这雨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停,安全第一。去晚了房间就没了。”

    江潜的目光聚焦在远处开来的轿车上,有几辆摩托开道。

    车在二十米外停了,后座走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约莫五十多岁,灯光照出他染黑的头发。

    一个警员给他撑着伞,和交警说了什么,交警把喇叭递给他,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