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这样呢?”袁绍一时语塞,心里也发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方才依照常理来看,北海绝不可能失守。

    此地城池坚固,城墙高大,而且谭儿在城中还有数万精兵,这些都是他在青州日夜操训得来的兵马,惟一可以挑剔的,就是他们并没有久经沙场,可是,守城绝对是够了。

    哪怕就是三四万头野豕,在城门上也能阻挡许久,不至于如此之快的陷落于敌人手中,定然是中了鲍信的奸计,难道说,和张韩这段时日在邺城附近出现有关?!

    该死的张韩,杀千刀的张韩,狡猾奸诈之恶贼!!!定然是因为有他,方才令我儿心系邺城,进退两难,被人寻得了可乘之机!

    袁绍现在对张韩的恨,有一种,恨得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件事其实和张韩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知道鲍信已经打到北海了,即便是之前有所谋划,那也是按照谋划好的计策,逐步尽力施为而已,哪里能说事事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呢。

    只是袁绍现在心急如焚,找不到人骂,就嘴上骂骂曹操,心里把怨恨全锁在张韩身上,如果可以,他真想不顾一切,收回所有兵力,家都不要了,全力去太行山各处要道搜捕张韩,将他碎尸万段。

    但他不能,因为一旦如此,士族极有可能在心灰意冷之下,发动兵变,很多兵马都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

    “唉,立刻去迎我儿回来吧,青州虽失,但不至于全盘结束,多年战乱,那地方已经不再肥沃,不算是沉重打击。”

    只是可惜了那些兵马。

    若是能收回来,都是能冲锋陷阵的英豪,至少能倚靠城池,消耗曹军的兵力。

    半日左右,袁谭带着手底下的将领回到了衙署正堂,快速走进,神色慌张,连忙跪伏于地,在看见自家父亲的一瞬间,双目就已经湿润红肿了,他心里是愧疚的。

    袁谭以往儒雅随和,背地里野心勃勃,乃是一副傲然模样,此刻与以前不知落差几何,羞愧难当,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缓缓将头盔放在一侧,又拜了一拜,才道:“父帅,儿有罪。”

    “唉,”袁绍知道,此刻再去责怪也无济于事,他根本没有动心思要斩杀自己的儿子,是以也没有必要再去痛骂,于是道:“无妨,此战非你之罪也,而是我在白马津被曹贼迷惑,牵动了全盘战局,实则是我之过失。”

    “父亲!”

    袁谭听完,心中感动,脸上动容,再次匍匐,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袁绍不动如山,面色铁青的深看一眼,道:“别哭了,说说北海是如何失守的。”

    “是孔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