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请的大夫很快便来了。

    他们给高瀚看过之后,也只说是惊悸忧思过度,又受了些风寒,这才导致高热,说是调养调养,便能恢复健康。

    高夫人挂心儿子的身体,对大夫百依百赖。

    然而高氏在北疆这段时日,曾学习药理,帮助伤兵疗伤。

    普通的药理知识,她是具备的。

    看到药方过后,她便知晓其中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趁大夫们煎药的功夫,以号脉为由,悄悄请了其中一名大夫单独到隔壁厢房。

    大夫走进来的同时,她把手腕伸到桌上,并用丝绢盖住:“大夫,我一直觉得不舒服,您帮我瞧瞧。”

    那名大夫见她面色红润,并无任何病态,眉头微微蹙了蹙,露出狐疑的神色。

    但他还是把手伸过去,替高氏号脉。

    片刻过后,他恭敬回答:“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老夫开几副安神药给姑娘服下,便无碍了。”

    他称呼少夫人,而非高家姑娘。

    高氏挑唇:“大夫医术高明,妾身佩服。”

    那大夫捋了一把胡须,缓缓说道:“少夫人过誉,老朽并非杏林圣手,只是坐堂数十年,积攒了一些经验。”

    高氏笑容敛住:“大夫您坐堂数十年,想必也看惯了人间百态,然而事态再怎么炎凉,若是救死扶伤的大夫,都视人命为草芥,那这世道,还算得上人间世道么?”

    大夫神色挟了稍许诧异,却还是假装不知高氏话中深意:“少夫人的意思,老朽不大明白。”

    高氏把他的药方取出来,放到桌面上:“其余几位大夫的药方我都看过了,与我家豢养的大夫所开药方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