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没有理他,自顾自滑下被褥,忍着身上的巨痛,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里而躺,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男人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吭声,也未动阙。

    屋中一时静谧。

    夜离想起早上张太医走后,他进来也是这样默然站在她的床边。

    只是彼时,她心中各种忐忑,而此时,她早已心如死水,彼时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带她入宫如何让她难受,此刻,他又在盘算着什么?

    她已不关心孤。

    精神一放松,困意就袭了上来,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了。

    特别是今日屡次用银针强行让自己清醒,在宫里自己刺了两次,在马车上这个男人用银针刺入她的太阳穴一次,这些都是透支,透支她原本就越来越虚弱的体力。

    缓缓阖上眼睛,她睡了过去。

    每次沉睡都没有任何记忆,这一次,她竟似恍恍惚惚做起梦来。

    梦里依稀是几年前的旧景。

    父母大哥都还在,钟家后院一片繁花似锦。

    大哥和心爱的女子在后院相会,她跟霓灵两个调皮,躲在一片烂漫花丛中偷听。

    女子似是前来道别,说要走了,要离开京师了,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大哥很难过,问她能不能不走,女子说,皇命难违,他们家都要离开京城。

    女子取了皓腕上的一枚镯子送给大哥,说,就留下做个念想吧。

    大哥接过镯子的同时,将女子拥在怀里。

    女子哭了,在大哥怀里红着眼睛抬起头,大哥低头凝着她,缓缓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