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帝闻言轻轻挑眉,没想到董娇跟童记的合作是太后授意,他是说怎么董家才刚刚复起那丫头就能如此精准的找到他准备扶持的钱袋子共事,原来其中还有太后推波助澜,如此就不必他多虑去提防那家子女眷了,他先头还以为董家背着他有什么通天手段,在桑园时都能了解外面情况。
慧明帝露出笑意,“母后还怕朕会委屈了那孩子不是,先前苏家做那些腌臜事让董家蒙冤,如今董家就剩女眷连个继承人都没有,朕哪会忍心看忠勇之后受屈。母后就放心吧,只要明昭真有能力把那些银号做起来,以后朕不是不能专门为这买卖颁布些于双方都有益处的律法,但前提是她能成事,不然扶不起的阿斗朕再怎么关照都没用。”
见皇帝松口,太后悬着的心放下来,看来先前董老太君和阿娇入宫时的表现没惹皇帝不快,不然这么大的生意皇帝哪有如此容易放心。
太后站起朝外走,“那孩子长大了,我听董老太君说如今侯府已是她在当家,长姐如母,尽管阿娇还年少,但如今的董家也只有她能撑起那百年门楣,哀家相信她不会让皇帝失望的。”
慧明帝起身将太后送到紫宸殿门口,“朕期待她的表现。”
送走太后,慧明帝敛了笑意,李福适时上前听候差遣,慧明帝开口,听不出喜怒,“盐场跟油厂办得怎么样?”
李福躬身,“回陛下,这两个场子三月即可验收,童记没有藏私,特别是盐场,内侍省那边派去的人回禀从目前情况来看,等到年中六七月份时,粗盐的产量最少能比从前熬盐增加五六倍,的确是个利国利民的买卖。油厂那边童记直接将他们从前的榨油机送到了我们的油厂,木匠照着原机一比一做的新机,童记态度上可谓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慧明帝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他语调逐渐松快,“龙潜于渊,阳之深藏,这童家小子倒是个高瞻远瞩的,也难怪从前苏家和龙氏在他羽翼未丰时就如此忌惮,这小子以后定有大出息,去安排一下,朕要见他。”
“额……陛下,此事现在可能有些难。”
慧明帝蹙眉,“怎么,童记刚刚坐大,那小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福赶紧解释,“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是童乔自刑部出狱后就告了病还一直不见好,上月末时湘南童家的人把他接回老家养病去了,京里生意全数交给童乔手下的掌柜和几个合作商主理,归期不定。”
“朕当初不是让谷国源去刑部打过招呼不得对那小子动大刑吗,怎么还能出事?”慧明帝立马动怒,明显对兵部尚书起了不满。
李福埋头,“刑部是没动刑,童乔在狱里时也十分配合调查,是前刑部尚书的小孙子赵子骏借其祖父威名滥用职权私底下对童乔动的手,他们二人间似乎有些矛盾。奴才暗中调查了一下,好像是童乔初入京都营生时于百香居和赵子骏因为董家获罪的事起了龃龉,之后两人一直不对付。”
“童乔和董家有关系?”慧明帝忽然冷眸,本还觉得赵家抄斩便宜了他们,现在却失了兴趣。
李福不敢撒谎,“不清楚,当时是赵子骏酒后失言诋毁董家女眷,秦家小公子秦良彦和赵子骏打起来,童乔拉架时替董家说了几句公道话才引起的矛盾。之后童记跟董家从未有任何往来,两者间应无关联,董家从前受百姓爱戴也不是一两天,当初那事儿沈尚书不是还在朝堂和林将军起了口舌……”
李福说得详细,慧明帝也渐渐回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坊间频起的传言,他还落了林鸿宝将军的面子。
虽然童记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边外人,可不知为何,慧明帝心里老是隐隐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素未蒙面的小子可是利用董家这个由头结交了不少高官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