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品出味来,董娇卸下担忧,要是这傻子真不想不问就把他带去秦王府,一旦被秦太傅知道,她可就得罪了秦家。

    哪怕是秦良彦的无心之过,在秦家人眼里也会变成她硬拉秦家下水,诡计多端。

    “太子虽然正统,可苏家胆大妄为知法犯法,这东西若落到太子手上,无疑是助纣为虐。而晋王虽然势大,可他自私歹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样的人若是登顶必是暴君,我不可能给他。虽说两害相较取其轻,但若有第三个选择,我为何要去试错?”

    当初童乔在菱州时曾让人给秦家递消息,其中内容就是她亲眼所见刘炳纵人打砸粮铺搜刮民脂民膏,后来刘炳被斩太子禁足,哪怕三州的阴谋没有公之于众,有心人也能猜到其中关系,童乔不愿投诚太子可以理解。

    但他是怎么了解到晋王的?秦良彦皱着眉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方才童乔说谢家,谢家如今已经投靠晋王,莫非他拿到的是与晋王相关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你又怎知道秦王就一定比他们二人好?”秦良彦压住好奇继续试探,比童乔手上握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为何上秦家选秦王!

    董娇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凭秦家没有拘着你和秦王相交。以秦家的性子,若秦王也同晋王或太子是一丘之貉,不管是秦太傅还是秦大人,都不会准你和他往来。而今秦家虽表面上看只是你与秦王有着浅交,但若非秦家不厌秦王,你连浅交都没机会。”

    虽然秦家的态度但凡朝中人都能猜出几分,但童乔能来秦家借力,大概率是猜中秦家会帮这个忙,不然她拿着烫手山芋登门,一旦所求非人,就是引火烧身,以童乔的聪慧,他不会想不到。

    而爷爷在他当初与秦王初有来往时就说,秦家唯一能与秦王相交的人只有秦良彦,只有他这个依然还是纨绔子弟的闲散人员才能和秦王为友,不然换做秦家任何一人,都会被打上秦府投靠秦王的标签,使不得。

    童乔今日所言,正是秦家所忧,爷爷、父亲及兄长们在书房密谈时他也曾悄悄听过几耳朵,苏家仗着权势毁堤炸坝纵官敛财毫无人性,晋王睚眦必报自私狠厉也非贤君,这二人不论是谁登顶对秦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秦家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审视夺度和慧眼识君,当年若非秦家鼎力支持今上,今上也不会登基得如此顺利,今上厚待秦家是念情,但下一轮帝王未必容得下秦家。

    毕竟待新君登基时若他爷爷还在,一个没有从开始就选择并支持自己的三朝元老,会让任何一个君主都觉得秦家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人难受。

    所以不论是出于对二王的不喜还是对秦家未来的寄托,秦家都需要一个新人入局打破平衡,而今上正好想用秦王牵制太子与晋王,哪怕是投皇帝所好,秦家都不得与秦王划清界限,甚至还要主动暧昧往来。

    这才有了秦良彦和秦王的私交。

    但也如童乔所说,若非秦王品性为人皆是上品,秦家不敢和他牵扯,毕竟硬要从三个烂柿子里选一个,秦家为何不选赢面最大的,要去挑这个最弱的。

    童乔在赌,秦家,也在赌。

    想通其中关节后,秦良彦长叹一声,“罢了,你等我让人给秦王府递个信,你去换身打扮,既然要掩人耳目,就拌作秦家小厮随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