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一要账本,那庄头就说不出话来,眼神都闪躲起来。

      可孟允棠怎么可能仅仅如此就算了?

      当即,她笑看一眼其他庄户,朗声道:“今日,我不仅是拿回庄子,更为大家申冤!庄户是拿了庄主的辛苦费的,若有盘剥勒索的行为,便是犯法!”

      而且是贪污。

      王朝从建立以来,贪污受贿,受刑最重。

      庄头这回都快绷不住了,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讨好:“我毕竟是随王爷的人——算起来,都是一家子,何必闹成这样?”

      他这话声音不算高,可这里的人,离得不算远,几乎都听见了这话。

      一时之间,庄户们都紧张起来。

      孟允棠似笑非笑看着庄头,在双喜搬下来的椅子上坐下。一直站着,她这个孱弱的身子骨还真有点受不住。

      不过,即便孟允棠坐着,脸上甚至还笑着,可气势上,却没让人觉得减少片刻。反而,她放松舒展的样子,更显得她从容不迫,不慌不忙。

      这是有底气有成算的表现。

      可是没人知道,孟允棠她也是扯着虎皮大旗做幌子而已。

      等孟允棠调整好了坐姿,她才看着庄户笑了笑:“都是一家子,说得可真好。不过,你说,随王都把这个庄子送给我了,他还会在乎你么?”

      一个庄头罢了。

      和随王有那么几分关系,但又能有多深呢?

      庄头气急,往前一步,语带威胁:“你何必赶尽杀绝?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孟允棠笑容更深,可语气却更冷:“可惜,咱们日后是没有相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