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她似是恍然大悟,拍了拍手,笑着却很冷漠,“那应该是看到了她身上某种你没有的特质,人嘛,都喜欢没见过和没经历的,总觉得新鲜,比如说你生下来就有富足的生活,从来没体验过穷,更没见过穷人的意志,而恰好,那个女孩子就有穷人该有的坚韧的意志,她肯定表现得对你的钱毫无兴趣,然后以高洁又圣母的姿态展现自己,让你觉得,哇!这个女孩好特别,好喜欢…是吧!”

    “但你有没有想过…”

    “杜小姐!”他本是要守着礼貌的底线,不像跟她这么一号难缠的人物打辩论,但她真的非常的冒昧,在邵东阳面前如何装可爱,在他面前就有多么暴露自己的劣根性,“咱俩还没熟到你可以用一些没教养的话来教育我!”

    “我没教养?”她有些生气,面上却依然过得去,语言激烈,声音却和和气气,“邵先生,你三十岁了,还活在童话故事里不太合适吧?我只是帮你讲清了你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罢了。”

    “仅凭调查的那一点点信息就随意评判一个人的品性,这就是你的教养?”

    邵牧原一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后,她才软了话头,“抱歉,我也工作压力大,说话冲了点,你别介意。”

    听到杜蕾蕾这样说,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必要非要追着不依不饶。

    他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杜小姐,你家世好,能力强,可以找到更好的,”他顿了顿,言语清明,“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当然你也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杜蕾蕾睁大眼睛,直视着邵牧原,“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还吃力不讨好的往上贴?虽然我说咱这样的家庭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要在限定的环境里选一个相对喜欢的,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邵牧原内心平静又波澜,平静于他对这样的话毫无感觉,波澜于杜蕾蕾就不是个善茬,她麻烦着呢。

    “睁眼说瞎话,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邵牧原没好气地说。

    “第一次正式见面,”她补充着,“你不记得,但我记得,咱俩上的一个中学,我是初中部,你是高中部。”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忘了。”

    “你忘了我没忘,我还记得那个天台,有一面涂满了发泄语的墙,那时候我爸刚出轨,我妈以泪洗面,我不敢在她面前哭,就跑到天台上…”眼泪微微浸润了眼眶,她盯着邵牧原的脸出神,“是你,给了我一卷手帕,我还记得上面绣着一朵鸢尾,我跟你说了我的故事,你告诉我,‘别把期待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要强,要有能力,才没人伤害的了你’,这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如果不是你的这句话,我不知道要怎么走出来,”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邵哥哥,能不能给彼此一次机会,你明白的,我们才应该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话说到最后,她落下一滴眼泪,梨花带雨的,不免让人心疼。

    就连在前面开车的小刘都不忍心皱了皱眉。

    邵牧原一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触动,没有情深,更多的是想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从身边的储物盒里抽出一包纸巾,他递过去。

    她抽出一张,准备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