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一起出了门,在他们离开之后我慢悠悠的在路边逛了逛,等潘洪来电话说他们都到了的时候,我才招手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奔到那个我住了七年的家。

      当我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小区往于思成家里走去的时候,曾经的一幕幕回忆充斥在我的脑子里。

      还记得刚刚结婚我去银行上班的第一天,于思成特意从外地回来为我庆贺,我们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手牵手就是走在这条路上,然后听着于思成给我规划我们以后美好的生活。

      还记得婚后第一次和穆娟闹了矛盾,怀孕的我半夜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就是在这条路边上给于思成打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安慰我说不要和穆娟计较,等他努力赚钱回来,我们再买房套房子搬出去住。所以后来的我,不停的拉客户存款省吃俭用,终于买了房子。

      也记得我们买完房子回来的那天,还是在这条路上,我和于思成手牵着手他告诉我说穆娟想要我再生二胎,等我生了孩子之后我们就可以搬到新房去住了。所以那段时间我拼命的喝各种中药,想要再给他们于家添丁,然后一家四口搬离穆娟过幸福的生活。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忍受着各种的委屈被于思成赶出他们家,然后蔡芝来接我离开的场景。那是我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分水岭,也是我的生活变得彻底复杂起来的主因。

      毕竟是我居住过7年的地方啊,我曾经以为我会在这儿和于思成度过我幸福美满一生的,但是谁曾会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回来?

      离婚之后,除了上次于思成醉酒把我带回来过之外,我从来没有再踏入过这个小区。我满脑子都在想,等会儿过去穆娟开门看到借高利贷的人是我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把袁伟文的那件事诬陷在了我的身上,导致我和于思成走到今天?她又会不会后悔,想要去攀附陈灿那样的家庭,最后却没有捞到半点的好处?

      如果她真的后悔了,我会不会很解气?或者是,还是心软?

      不,我绝对不能再心软半分了。他们两母子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一次次的把我伤害然后陷入今天的局面,我怎么可能还不吸取教训然后对他们心软?

      从小区大门到单元门的那段路不算漫长,但是我却走了很久,路上的花花草草都没有变化,但是经过在这儿的我,却像是蜕变成了另外一个宋婷。

      老旧不堪的单元门上,那个早已经褪色几乎看不清楚的喜字都已然还在。理它贴上去已经整整八年,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还顽固不化的在那儿,也没有人去把它给撕下来。我走上前去,用指甲重重的抠它,好不容易,才将它抠了下来。

      这个印证了我和于思成曾经婚姻的字,它不应该还存在的。

      上楼,家里的门还开着,我在楼梯间的时候就听到了潘洪的声音:“穆大姐,我也是被人逼得没有办法才找上门来的,你也知道,她们找不到你的人就要来找我,因为他们说是我赢了你的钱。”

      潘洪是在演戏,当然穆娟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还是以往那种荣辱不惊的声音,说:“这两天我都想明白了,这一切肯定都是你给我的下的套子。你接近我也就是想要赢我的钱对不对?所以,你既然赢了我那么多,是不是就应该先帮我把高利贷还了?等两天,最多两天我就还给你,如何?”

      “穆大姐,赌场里面输赢都是常事,愿赌服输的道理想来你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应该是比我清楚的对不对?我那天晚上也是运气好,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以前在那儿输了多少钱的啊,这笔钱拿到之后,我马上就去还了我的高利贷,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潘洪装的一副中间调和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样子,说。

      我驻足在门口,暂时没有跨进去,就听他们两个人在里面鬼扯着。

      穆娟说:“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钱,你们就是要了我的命我现在也没有。小兄弟,要不这样子?你再宽限我两天,也就是后天,我儿子的工程款就要到账,几百万啊!到了的第一时间,我们就给你送过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