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赵氏气得眼底冒火。

    但她却没有给赵氏发飙的机会,慢慢悠悠又说:“只是我并不曾故意隐瞒,我发现并救下老太太时,你们一家子已经北上入京,刚到圣京城的那段时光必定很风光吧?”

    赵氏硬生生被噎住了。

    何止是风光呢……

    那会子,她的大女儿嫁入侯府,上得公婆喜欢,下能管家理事,谁不说宋家女儿出众,哪怕离了圣京十载也不落人下风。

    宋恪松在朝中兢兢业业,颇得圣上青睐;自己的两个儿子更是人中龙凤,那会儿京里多少豪门世家都艳羡不已,赵氏每每出门赴宴都乘兴而去,满载而归。

    如今想起来,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丹娘冷眼瞧了一会儿,放下茶盏:“你们过得这般快活,我与祖母也不想去泼冷水。从圣京到云州,相隔甚远,若不是我夫婿能远赴京内,怕是咱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可惜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知道从我们一家子抵达圣京开始算起,老太太这事儿就瞒不住。与其瞒不住,不如早点告诉你们,也好咱们一家子团圆,您说是这个理吧?”

    赵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总觉得丹娘这话不太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对面的芮氏已经看出了端倪,她扫了一眼婆母,发现对方已经被丹娘说的六神无主,当即决定再不开口,就当没看出什么。

    “可你父亲却被这事儿连累……”

    “他何曾被连累?”

    丹娘毫不客气地冷冷打断,眉眼明媚如阳,笑容却冰冷似霜,那样直截了当地凝视着赵氏,半讥半笑道,“老太太没事,是她被上天眷顾,福大命大,与你们有何干系?难不成,是你们后来救了老太太?”

    “他明知自己的母亲很可能命丧火海,一不施救,二不办丧事,就这般急匆匆地带着你们远赴圣京,这是事实。”

    “言官御史上本参奏的,也是这个事实,何来冤枉,何来连累?”

    赵氏慌了神:“可、可老太太还好端端地活着,这、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