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来到船板上,丹娘头戴斗笠遮住脸,站在风中,阵阵江风将她的衣角吹动,她却依旧淡然自若,仿佛半点感觉不到这冷冽的寒意。

    “我只想听听,你们关于这件事的安排。”她张口问。

    “沈家小娘子,你虽想出了钓鱼这样的好办法,但出主意是男人们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此处多有不便,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的男人似有不爽,冲着丹娘摆摆手,催促她离开。

    “此言差矣,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一个不认识不了解的人手里。据我推测,你那边船只上的食水消耗应当是比我们更多,我们这儿尚且能支撑十日,怕是你们那里——”

    她轻笑着,“只剩下三四日了吧。”

    冷不丁被戳中心事,那人吓了一跳,脸色难看至极:“你休得胡说!我们都是同一支船队的,一同采买一同备齐了食水物资,怎的我们这边还比你们少呢?你这样胡言乱语,可是想趁乱打劫?”

    丹娘笑了:“这么慌张作什么?你看看你船上的人,都是一些青壮年,他们吃喝消耗本来就一般人多。”

    “再者,你们是走在船队最前面的人,有很多好东西都是你先拿,原先应该都筹备了一些,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你们若是跟之前同样的消耗,那势必比我们短少物资,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声音清脆明亮,掷地有声。

    就连丁大人听了她的话都忍不住去看那人。

    那人被最看得冷汗津津:“就、就算我船上食水不够,那也跟你们没关系吧,这也不是特别的错处吧。”

    “是啊,这位沈家小娘子也太咄咄逼人了。”

    “如此厉害,也不知家里夫婿受不受得了,哼。”

    “真是半点女德都没有……”

    这些话对丹娘而言都是耳旁风。

    她轻笑:“当然有关系,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那只船上都是壮丁,是能保护我们的最强有力的一支队伍。若是你们船上最先短了食水,你这个负责人还隐藏不报的话,那会害了所有人。”

    “什么最坏的打算?”宋竹砷心头一跳,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