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再这么下去,只怕叛贼已经冲到眼前了,他才能相信。”

    符江道:“兄弟,慎言,慎言。”

    葛元冲原本就是个性情耿直,脾气火爆的人,这个时候喝了点酒,更压不下心头的怒意,大手一挥道:“慎什么言,咱们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你可知道,军中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新鲜的菜蔬,大家的牙齿都在流血,有几个连屎都拉不出来。说是什么江南好风光,什么好风光,要人命的风光罢了。”

    符江眼中闪过冷光,也叹了口气,道:“是啊,还不如我们留在洛阳,好歹房子是自己,家是自己的。”

    “……”

    “如今到了这个江都,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死在这儿也是个孤魂野鬼。”

    葛元冲闻言,更是怒上心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顿时酒水飞溅,只见他恶狠狠的道:“与其是我们死,还不如——”

    符江睁大眼睛看着他:“兄长,你要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葛元冲的声音反倒低了下来,他凑到符江的跟前,轻声说道:“不瞒你说,其实大家对这一次南巡早有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可这一次,陛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的话就斩杀禁卫军,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我们,大家的意思是,不如,反——”

    这个“反”字刚出口,房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

    两人都吓了一跳,急忙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站在前面的正是右屯卫大将军王绍及,而他身后那个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夜色中,显得鬼魅无比的,便是他的兄弟,少监王绍裘。

    葛元冲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王绍及指着他道:“好啊,伱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里密谋造反!我这就去禀报皇上!”

    说完,转身就走。

    葛元冲吓得喝进去的酒化作一身冷汗冒了出来,急忙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抓他,而站在王绍及身后的王绍裘却也不失时机的拦住自己的兄长,口中道:“兄长,你先不要冲动,听人家把话说完。”

    王绍及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葛元冲冲到他面前,沉声道:“王大将军,我承认我刚刚是在说——但,有这个心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去问一问江都宫中,问一问你的手下,哪个不想反?”

    王绍及大惊失色,看向王绍裘,又看向符江,像是在向他们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