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时日无多。

    “峻极,你对玉莲衣有怨,需你自己去解。可老头子我有些话,想要同那孩子交代。”

    定西真君站起来,走了几步,佝偻着肩膀,仿若一只垂垂老矣的孤鹤。

    他远远看着这四人小桌,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怀念。

    那时候啊……

    玄武位的峻极埋头奋笔疾书,青龙位的明芙尝了毒草昏睡不醒。

    朱雀位坐着英姿勃发的红衣少年,一手丹青栩栩如生。

    他用画笔遥遥轻点少女的烟眉,玉眸,勾着她的朱唇,粉腮。

    忽而入定,下笔如神。

    入画的少女端坐于瀑石,花蝶为伴,美貌绝伦。少年人却偏偏描摹出了她千年后的伏虎之态,又凶又恶,惹她像只炸毛猫儿朝他扑去,好一顿嗔怪……

    定西真君苦涩一笑。若是当年,他这老头再固执一些,力排众议将玉莲衣收入宗门,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

    至少,谢燎原那孩子……不会昙花一现。

    细数年岁,谢燎原失踪亦是有一千五百多年了。

    不论峻极怎么打听,也只得到寥寥数语——谢燎原回到东洲后,因遗失宗门至宝,受到堪天宗严厉惩戒。

    遗失之物乃是仙器上清印,驱邪镇恶,可守护一方山河稳定……这般至宝,谢燎原究竟受到了何种惩戒?

    若是寻回,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峻极咬定是玉莲衣盗走,要她送还。

    可女邪魔概不认账,反倒嗤笑谢燎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