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敞篷式的三轮车上,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是看着前面正费力的踩着三车轮的爸爸,我告诉自己不要如此矫情,你想想自己的爸妈为了赚三姐妹的学费,比这更烈的日头,二老已经忍受了三年整了。
于是我一路忍着暴晒一个字也没有说!
半个小时后,身边的高楼渐渐消失,马路两旁的楼房越来越矮、路上的汽车也越来越少、繁华的路景也越来越少,很快路口左拐,三轮车也开始有些喝醉酒似的颠簸起来,老爸破旧的三轮对车也开始减速,生怕狭窄的石子路一个不小心就翻车了。
一路上,我和老爸彼此都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用老爸说,我也知道爸这三年来过得不容易,他的苦不是我嘴上问几句漂亮话就可以抵消或是减轻的了。
父女彼此间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我们好些年没见了,我早已忘记了当初与老爸聊天的感觉了,一时间很是不自在,一时找不到话题。
老爸也不主动跟我聊,我感觉挺奇怪的,或许是因为陌生了吧,毕竟老爸也三年没有看见我了,而在外的这几年,老爸尽记着如何赚多点钱养活一家老人,他很少有时间打电话与我们聊天了!
用我妈的话说:“话费不是钱啊,钱要用在刀刃上。”
父母在一个叫严田村的地方租了八亩地用来种菜,父母就住在菜地里用木材搭建起来的简易木房子里,简易的二间卧房,一间小厨房,日常用电是从舅舅上班的公司里拉的一条线,我二伯的大儿子与儿媳妇、我舅舅与舅妈、姑父他们都在这间工厂里上班,老板人也挺不错的,看我们家这么多亲戚在为他的工厂打工,所以也爽快的把电借给我家用。而且我爸基本上也就是日常用电,花不了几个电费,老板虽然没收我家的电费,但我老爸也会隔三差五的采些新鲜的蔬菜送给老板一家。
和老妈的见面也是平淡无奇,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与兴奋,在看见老妈的那一眼,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眼前发丝黑白掺半的妇人居然是我的妈妈?与记忆中的面孔有些重叠又有些陌生。
看了看爸,又看了看妈,我确认,这是我的父母,老爸一脸慈爱的微笑着接过我的背包,然后放在旁边的小木屋里,又迅速的帮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的手上,看着爸爸那双布满皱纹的黑黝黝的手,我眼睛酸得直掉眼泪。
转过身,快速的用手背将眼泪擦了擦,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水杯。
我妈说:“你来了”
我简单的回道:“嗯,早上九点多下才的火车“
老妈又问:“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坐火车,还习惯吧?”
我小声的回答:“挺好的,就是火车上的人挺多的,晚上蹲在走廊,售货员推着手推车走来走去的,没法好好的睡一个完整的觉。”
我妈说:“是呀,现在高考后,很多人都要外出打工呢,人一多,没有坐票,确实难受,当年我和你爸也是这样挤来这的,那滋味确实不好受,行了,快去洗手吃饭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