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那一日,我同顾九珩照例要翻出西昆仑的大门去躲一躲,将将从玉虚宫的门口,踩着那只断了一角的玉质瑞兽上跳下来,还不等站稳,便见着一个白衣带血的女子,仰面躺在玉虚宫门前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顾九珩跟在我的身后当时便是一个趔趄,差点跪了下去,我硬着头皮死命扯住他的衣袖,将他连拖带拽地揪过去,这才敢细细打量上一番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闭眼!”我定睛一看,赶忙反手就抽了顾九珩一个巴掌,愣是将他掀得原地蹲了下去,捂着自己的眼睛直嚷嚷。我轻咳一声,解释道:“事急从权啊。实在是这位姑娘有些衣不蔽体,我这一巴掌很是及时,否则人家姑娘被你看了身子,还要不要活了?”

    说话间,我便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衫,轻轻给这位不知是死是活的姑娘披了上去,这才转头拉开顾九珩捂着眼睛的双手,道:“你来看看吧。”

    顾九珩闻言,睁开眼睛便凑了过来。

    这是位极清秀的姑娘,瓜子小脸,远山黛眉,额间一点红色朱砂,将人衬得不似凡物。我悄默默地凑近了查探,却是半点儿灵气也感觉不到,看样子,这也并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了。

    “没有灵识。”顾九珩撤了附在那姑娘额头上查探的灵力,伸手便将人抱了起来,起身时又是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自己一起摔在地上。

    我连忙上前扶了一把,问道:“怎么了?”

    “无事。”他摇头,一脸正经地回答道:“比你轻罢了。”

    一直等他走出去五六步,我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在吐槽我的体重,但见他焦急地抱着人的模样,我也不能在这时说些什么,只得听话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奔回玉虚宫。

    原本是想着距离早课结束的时间还早,索性便将那姑娘往师父讲课时的锦茵堂送,却不料我同他今早躲得太过积极,竟连早课取消的消息都错过了。

    是以,当我和他一处又一处寻找,最终才赶到师父平日清修的清欢阁时,我们已是气喘吁吁,连抬手扣门的力气都险些没有了。但顾九珩怀里的姑娘似乎已经快要断了气息,所以,我十分豪迈地抬脚踹开了清欢阁的大门。

    站定后,与大门之内的三个人——师父、大师兄……还有神尊褚渊面面相觑了一瞬,便哀嚎出来:“师父,救命啊!”

    怀安慌忙将已经累得气都喘不匀的顾九珩怀里的姑娘接过去,放置在清欢阁内殿的床榻上,微微度了些灵力,先缓缓稳住了那位姑娘的气息。

    我和顾九珩站在外殿,一边撇嘴,一边想着是该留下来,还是退出去,便听得师父隔着屏风轻唤了我们的名字,命我们也进去内殿,说是有些事情要吩咐。

    我俩不敢不从,磨磨蹭蹭地挪了进去。

    内殿,怀安正站在床榻的一侧,脸色苍白,另一侧,褚渊正捏了咒印,将灵力转化平和后渡进那姑娘的身体内,看上去并不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