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沉默片刻,用手机播放了一首宋冬野的《安和桥》,放到了我枕头边。

    这歌怎么说呢,前半段还好,到了中间高潮部分,那悠长悲凉,象征世事无常的二胡这么一拉,当场就给我催眠了。

    按下了循环播放键,老钱借着歌声对我道:

    “不聊这个了,小李啊,咱们是朋友,对吧?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声哥,不过分吧?”

    “你跟哥说实话,哥才好帮你度过难关啊。”

    他将脸凑过来,在我耳边神秘兮兮道:“哥只想问你一件事。”

    “当时在胡同里,你杀了那四个人之后,为啥不赶紧逃离现场呢?”

    我依旧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当时我实在是太疲惫,太想睡觉了,砸巴着嘴,我含糊地答道:

    “必须留在现场……用它山有眼确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然,哪怕放跑一个,都是莫大的隐患!”

    我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和黄龙江的发言类似,老钱听的是满头雾水,还不死心,又反复问我细节。

    我听着歌,就搁那边睡边说:“它山有眼,十米内发动,超过十米就不好使了,所以……必须留下……”

    从始至终,老钱一直在仔细观察我的状态,看我即将熟睡,他轻轻摇晃着我,晃的力度还特有分寸,既不把我完全晃醒,又能让我继续保持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我刚睡着,被老钱晃醒,眼皮子沉的抬不起来,又要睡,耳边传来老钱的声音:

    “你不用害怕,那四个人连户口都没上,属于没人管的盲流,尸检报告呢,其实也已经出来了。”

    “四人全部死于剧烈惊吓引起的心脏骤停!老头的身上有几处骨头断裂,盲人小腹处,有针眼大点的皮外伤。”

    “这些呢,也都不是外界伤害造成的,它们属于自然缺陷,小李啊,你是无辜的,你放心的睡吧,明个一早你就能出去了。”

    “只要你说出,拍卖会主人的姓名,你帮哥,哥才能帮你啊,咱们是可奔着那条大鱼去的。”

    我闭着眼躺在床上,含糊地答道:“这个……不能说。”